她不由得讚賞,“還是你思慮周全,我還以為你是被他氣瘋了。”
“怎麼會?麵對他這種大鱷,就得比他更沉靜。”宇文嘯眼睛艱難地從她弧度姣好的唇瓣上移開。
落蠻被他抱著,覺得也困了,便道:“你回去吧,我想睡覺了。”
宇文嘯摟緊了些,“我在這裡陪你一塊睡大牢,說好了有福共享有難同當,怎可丟你一人在這裡?”
這話落蠻聽了還是很受用的,最起碼,不是被人用完就扔,他懂得尊重她的付出了。
但她還是稍稍地挪開一點點身子,身體相擁間,感覺他某些地方似乎有反應,心裡頭有些尷尬,但,同時有些歡喜,他拿她當女人了。
被窩裡,有一團火在焚燒,燒得兩人心緒都有些定不下來,寂靜中,宇文嘯的唇漸漸地壓了過來,落蠻怔了一下,雙手抵住他的胸口,她可以推開……
但是,溫熱的氣息散在她的臉上,牢室裡燈光昏暗,牆上影影綽綽的鐵欄仿佛農家的籬笆牆,充滿了田園的恬靜,這些日子的風霜雪雨從心頭隱去,她緩緩地閉上眼睛,感受著輕輕觸一碰過來的溫熱。
宇文嘯淺嘗輒止,便輕輕放開她,他往日對自己的自製力充滿了信心,但現在發現已經被擊得七零八碎,就算她願意,但這地方不合適。
且她其實並非完全願意,她心裡是有一些抵觸的,他感覺得到。
寂然無語許久,落蠻見他閉上了眼睛,以為他睡著了。
狂跳的心依舊沒有緩下來,這個吻,如一陣風吹得心湖澎湃,他們曾有過親昵的舉動,但是像這樣帶著情意的纏一綿,似乎不曾有過。
心裡頭有些酸,覺得自己背叛了一個人,背叛了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
有一個夢,她做了幾年,也曾好幾次鼓起勇氣,想要說出口,但是,她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怕對他說出一句我喜歡你。
她想著,再等等,再等等不遲的。
可這一等,她就永遠失去了機會。
剛開始來到這裡,遇到宇文嘯,她還是會被他的麵容吸引,會下意識地聽他的命令,下意識地服從他,但是漸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她心底,他就真正地成了宇文嘯了,她有好些日子,不曾想起過甄將來。
這一個吻,席卷了情意,才讓她倉皇發現,割舍不下的還是割舍不下,眼前的吸引和意亂情迷也是真實的。
她想給自己一巴掌,落蠻,你這個花一心的女人!
癡癡惘惘,前事堆疊,在眼前不斷地浮現,那個人的一笑一顰,一舉手一投足,在校場上朝他走來,陽光流瀉在他陽剛俊美的臉上,帶著鼓勵之色,告訴她,彆放棄,你會成為最出色的飛行員。
她轉過身去,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我成為整個隊裡最出色的飛行員,但你沒看到。”
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悄然滑落,她許久不曾落淚了!
宇文嘯緩緩地睜開眼睛,瞧著牢房頂上結著的蜘蛛網,繁瑣交織之下,是他塵封許久的往事。
他來這裡太久太久,前塵往事,許多細微的都已經遺忘,但那張明媚的臉,這些年卻時而在腦子裡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