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審案規程,即便是有臨時證人,也是可以當庭問供的,所以,宇文嘯這麼一說,褚韞一時有些猶豫,看了裕親王一眼。
裕親王淡冷地道:“有煒,大理寺審案,本王與臧大人隻是旁聽,尚且不輕易做得了主,你既是個帶證人前來的,那辦好你的事便是,案子一切,不得過問。”
宇文嘯便看著大理寺卿褚方正,他今天依舊是病懨懨的模樣,但眸子時而銳利,時而呆滯,如今到了決策關頭,他更是耷拉著眉頭,沒有發話的意思。
褚韞垂下了陰沉的眸子,一拍驚堂木,宣布道:“今日審訊到此中止,且等本官問過證人供詞,再擇日開審,一眾人等,退!”
“慢著!”一直病懨懨的褚方正卻是忽然地抬起了頭,看著褚韞,“為何要擇日再審呢?世子說得對,此案關乎太子殿下,已經拖得太久了,眼下不能再拖,要審的話,當庭審,證人都在呢。”
褚韞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神驚愕地看著褚方正,“什麼?”
實在是習慣了太久,這位大理寺卿隻是個擺設,他忽然說要繼續審下去,褚韞都覺得有些荒謬,什麼時候輪到他做主了?
宇文嘯卻是暗自地鬆了一口氣,看來,太皇太後還是出手了。
褚方正卻緩緩地站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淡淡地道:“我今日精神好多了,你旁聽,本官來審。”
褚韞心頭暗驚,自然不願意讓開讓他審理,可他已經發話,他似乎也沒有不退的道理。
裕親王冷了臉,“褚大人,你既病著,那就好生養病,不宜勞心勞力,此案還是讓少卿審理吧。”
褚方正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直視著裕親王,“本官好多了,可以審理,王爺,還有問題嗎?”
裕親王氣惱得很,看了褚方正一眼,又看了宇文嘯一眼,心頭大怒,這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是勾結起來了,可宇文嘯這邊,他一直命人盯著,不曾到過褚方正府中去,他們是何時開始暗通款曲的?
在褚方正忽然銳利的眸子盯視之下,褚韞雖極不情願,卻也不得不讓出了位置。
褚方正手慢慢地握住了驚堂木,卻也沒拍下來,隻是抬起了眸子,掃視了堂上一眼,緩緩地下令,“帶張鈞生!”
裕親王冷道:“褚大人,怎麼一來就要帶本王的家臣?不是該先查問證人嗎?你該不是病糊塗了,連如何審案都不知道了?”
褚方正看著裕親王,“王爺,少卿主審之時,您並未有乾預,為何本官第一道堂令,王爺就要反對?且您方才也說,在這大理寺大堂之上,做主的是主審官員,王爺安心旁聽,稟報聖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