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肇怔了一下,看著遠去的馬車,眼底充滿了憤怒。
落蠻抱著鋼刀一言不發回了摘星樓,剛好府中開飯,秋蟬喊她,她說了一句,“不吃!”便上樓去了。
這倒是萬千秋的新鮮事,天塌下來她都是要吃飯的,怎麼今晚卻不吃飯?
大家都圍上去纏問十八妹,十八妹心有餘悸地說了整件事情,最後憤憤不平地道:“他憑什麼欺負我爹爹?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討厭。”
大家的神色都有些複雜了,因為,這個袁侯是世子的外祖父,有血緣關係的呢,若是其他人,還能集合一群人去圍毆,出出氣,但袁侯真沒辦法動他。
當然了,最大的一個原因是袁家,上到老夫人,下到管家養著的一條狗,都會武功,他們大概也是打不過的。
袁家曾出過唯一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那就是十幾年前死在淩雲閣的那位。
自打那之後,袁家家主嚴令要求,族中所有的人,不管是公子還是姑娘,都必須習武。
落蠻在二樓的陽台,抱著虎爺的腦袋坐在躺椅上,靜靜地看著暮色降臨,今晚特彆的冷,許是因為心寒。
若是其他人這樣對他,她不會生氣,打工嘛,總要受老板的氣,刀不好你說出缺點來,咱改就是。
她看出了宇文嘯的在意,他奉上鋼刀的時候,眼底是虔誠而渴望認同的,但沒有獲得認同,鋼刀就那樣被掃落,那一刻,她的心說不出的痛。
“虎爺,你說人心為什麼就那麼冷漠呢?”她把額頭抵住虎爺的額頭,幽幽地問了一句。
虎爺嗷了一聲,齜牙咧嘴,落蠻倏然放開它,皺起眉頭,“你的嘴巴為什麼這麼臭?你注意一下影響好嗎?”
虎爺趴在地上,一手把雪狼勾過來抱著,無精打采地低下頭。
“蠻哥!”黑影在二樓門邊探頭,露出兩顆油亮油亮的眼珠子,嘴巴一咧,厚厚的嘴唇就像卷起來辣條。
他慢慢地從伸手轉出一隻大海碗,飯菜香撲鼻而來,他也洋溢著歡喜走了過來,“再生氣,還能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了?今晚顏娘子做了大骨架,快吃。”
大海碗往她麵前一擱,醬骨架金黃油亮,散發陣陣肉香,她拿起了碗,扒了幾口飯,“他今晚在衙門加班,衙門管飯嗎?”
“衙門不管飯,閃電送去了。”黑影盤腿坐了下來,看著她,“你不要跟袁家的人生氣,他們就是這樣的,油鹽不進,跟他們計較,氣壞自己,不值當。”
落蠻問道:“你這些年跟在他的身邊,袁家真一次都沒來看過?”
黑影支著下巴,“沒有,一次都沒來過,爺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打了個勝仗,皇上嘉許下來,賜了金子和了幾頭羊,爺便挑了兩頭肥羊用賞賜的銀子買了好些禮物親自送過去。”
“要嗎?”落蠻問道。
黑影歎氣,大頑皮的臉上難得看到一絲傷感,“沒要,大門不許進,羊攆走,禮物被袁肇砸回了他的身上,指著他罵了一通,說他認賊做母,這輩子就不要登袁府大門,免得臟了袁家的地,自打那之後,爺沒去過了。”
“袁肇?”
“袁侯的長子,也是袁娘娘的兄長,袁肇很是疼愛袁娘娘這個妹妹的,袁娘娘自儘之後,袁肇還提著刀去莊梅園砸了一通,要殺了褚氏,那會兒,是爺抱住了他,所以他恨爺入骨,那天還打了爺好幾個巴掌,打得爺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