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侯暗下生恨,顧不得那麼許多,對落蠻道:“你隨本侯來!”
他說完,先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但落蠻卻沒隨他去,看著他的背影問道:“侯爺,我就問一句,既然鑄劍場的事情已經真相大白,證明並非是宇文嘯瀆職之罪,為何還要堅持把他革職查辦?”
袁侯猛地轉身,眉目裡有戾氣溢上,“夠了!”
落蠻淡淡地道:“確實是夠了,袁家這些年做的事情,真真的夠,出去問一聲,誰若說你們袁家占理,我給你們磕頭賠罪,永不登門,我來這裡不求公道,你們袁家對宇文嘯從沒有過公道二字,這些年放任不管不顧也好一些啊,可你們是嫌他失去母親的日子過得還不夠慘,還得時不時地肆意刁難一番,聖上委派他到兵部任職,他想做出點成績來,為北唐研發幾件武器,壯大北唐的軍事力量,因此,明知道你會刁難或者輕視他,他也甘願受著這份委屈,你們念著私怨,他心頭存著大義,就這樣,你還不願意讓他安生,非得借此由頭讓他卷鋪蓋走人,你因自己的私怨而影響朝局,阻礙北唐的軍事發展,兵部尚書一職,你不配,挾怨忘公,你辜負了聖上和百姓對你的期待。”
“你閉嘴!”袁肇再也忍不住了,不顧老夫人在場,當下就站起來指著她怒斥,“他能研發什麼武器?能增強北唐的軍事力量?說出來不怕人笑話,聖上委派他到兵部任職兵庫主事,本來就是隨意安排的一份差事,本也沒想他能做出什麼成績來,但兵部不是其他衙門,可以讓人隨意混跡閒散度日的,鑄劍場的事,他沒責任嗎?若非監督不嚴,怎會出事?出了人命,罷免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若不甘心,自己到聖上麵前去申訴,讓自己的媳婦來為他鳴冤討公道,他和宇文海一樣,都是縮頭烏龜。”
落蠻甩開老夫人的手,老夫人聽得正懵,但不滿意袁侯和袁肇的態度,不曾發話,就見落蠻大步走出了院子裡,不知道往外頭扔了什麼東西,隻聽得“砰”地一聲巨響,飛沙走石,一陣黑煙騰空而起,連這正廳裡都能感受震動,仿佛是驚雷倏然劈下,正廳裡置物架上的東西劈劈啪啪落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袁家的幾個兒子都跳了出去,目瞪口呆地看著被炸過的院子。
穆棉忍不住驚呼起來,“這什麼武器?怎地如此厲害?”
落蠻於煙塵滾滾之中,對老夫人拱手,“老夫人,得罪了,本不該趁著您用膳的時候來鬨,但袁家欺人太甚,多年來因著我老婆母的死,死死地咬著宇文嘯不放,這口氣,宇文嘯能忍,我忍不了。”
她說完,再看向驚呆了的袁肇,神色冷傲,“這武器如何?他能研發比這個更好的,北唐本該強盛,被你們生生折斷,來日北唐若被狼虎野心的人來襲,無力抵抗,你們袁家就是北唐的千古罪人!”
她轉身,在一陣嗆鼻的火藥味道中離開,“黑影,我們走,袁家這大門,咱以後不進了!”
黑影追了出去,又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卻見老夫人竟然把整張飯桌給掀翻了,那老夫人看著弱不禁風的樣子,但發起狂怒來,竟是如此的嚇人,到底是跟著太皇太後出生入死的女將,著實厲害。
落蠻和黑影離開,袁家的人全部跪在了地上,地上破碗爛碟摔了一地,飯菜全部都傾瀉出來,老夫人麵容鐵青,嘴唇發抖,掄起了手掌一巴掌就蓋在了袁侯的臉上,“逆子!”
袁侯不躲不閃,整個人都驚呆了,不知所措地看著多年不曾發怒的老母親。
老夫人仰天長歎,淚水滾滾落下,“我的袁霽啊,你父親好狠的心哪!”
她說著,身子搖晃了一下,眼看就要昏過去,穆棉疾步上前扶著,“太祖母,您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