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嘯道:“武功不錯,但仇家也多,一直被人追殺,所以藏匿在此,輕易也不露麵,可我相托,他們就是拚命也會護著郭氏的,郭氏在他們這裡也受不了委屈,至少一天三頓是有的。”
落蠻知道他總能認識一些窮鬼,物以類聚嘛,而他們因為窮往往能有驚人的潛力爆發,所以,也信了他的話。
調整好心態,準備回城直麵來自裕親王府的暴擊了。
而京中早朝之上,卻有一場風波等著裕親王。
裕親王昨晚離開肅王府之後,便親自率人出城去搜查,毫無所獲,因是早朝日,隻好急忙趕回來去上朝。
這件事情,他沒有派人知會褚家,雖然兩家看似和好了,但是他心裡始終對褚家有芥蒂,不願意讓他們輕看。
到了正殿上,不等傳召進入,便見前頭撲了一人出來,執著金光閃閃的拐杖就朝他砸了下來。
他一驚,急忙側身想避過,但那拐杖來勢很猛且快,他竟躲閃不及,隻能是稍稍地偏了頭,那拐杖直直地砸落他的肩膀上,一陣鈍痛,讓他的腦袋嗡地一聲,揚起眼底的狂怒,想看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一抬頭,隻見一個滿臉狂怒的老頭站立在他的麵前,手執著拐杖,目赤欲裂地瞪著他。
在場等待上朝的官員都驚呆了,本來看到老公爺上朝已經夠吃驚了,卻沒想他竟是來打人的。
“你……”裕親王看清楚了來人之後,怔了一下,心裡雖是惱怒這些倚老賣老的老屁股,但這朝堂之外,卻不能對他們口出惡言還手相博,隻能忍下心頭惡氣,怒聲問道:“不知道本王哪裡得罪了老公爺,讓老公爺如此狂怒,竟在朝上用祖爺禦賜的拐杖擊打本王?豈不是辱了祖爺禦賜的拐杖?”
老公爺眼底生紅,指著他怒發衝冠道:“什麼禦賜的拐杖?這就是打狗棍,打的就是你這頭惡犬,你想當太子想瘋了心,做了多少殘害兄弟是事,這些老夫都不管,這天下打了回來,冠了宇文的姓氏,宇文家又出了你這種刁毒蠻橫的小惡賊,隻能怨一句祖爺不開眼,沒能識彆奸佞,讓你與褚家那小子把持朝政多年,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惹到老夫的頭上來,老夫的平樂公府,攏共就剩兩人了,你竟還想要斷老夫的血脈?今日便是把你打死了在此,祖爺也絕不怪罪老夫。”
老公爺這番話,何等的犀利尖銳,直把褚家與裕親王府勾結殘害太子的事就這麼公諸於眾,許多事,大家心裡都有數,但是,有數和說出來總歸不是那麼一回事。
尤其,是在這正殿莊嚴牌匾之下,這朝堂之外,滿朝文武百官在場,這番話,何其的震撼啊!
裕親王心頭羞怒得恨不得當場宰殺了平樂公,此生從未曾受過這般奇恥大辱,想這一宿之間,先是在肅王府被那老癟三和京兆府那賊羞辱,如今當著這文武百官的麵,被這老匹夫羞辱,他堂堂北唐朝一品親王,怎受得了?
一張臉,從白透到漲紫豬肝色,再到滿臉狂怒的鐵青,雙拳緊握,咯咯作響,一雙眼睛裡燃燒著狂怒,理智幾乎全然喪失。
就在他的手要揚起的時候,褚桓疾步趕到,“王爺!”
裕親王慢慢地移開眸子,看著緊急趕到的褚桓,他的頭微揚,眼底儘是嗜血狂怒之色。
“老公爺,許久不見了啊,今日怎上朝來了?”褚桓攔在了兩人中間,含笑道。
老公爺出了一口氣,也痛斥了裕親王一頓,算是為孫兒報了仇,心頭稍鬆,看到褚桓與他說話,搭理都不帶搭理的,隻是冷冷地掃視了百官,森然道:“老夫就這麼一根獨苗苗,誰敢傷他辱他欺他罵他,老夫就拿這身老骨頭跟他拚命!”
說完,拖著拐杖,揚長而去,那拐杖刮在殿外的白玉石地板上,金星閃爍,其囂張霸道的氣焰,怎是裕親王這種嗜血之輩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