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獻帝聖旨已經下了,誰反對都無用,且不止請鮮卑的使者去,朝中的文武百官也要跟著去。
褚桓的反對不被采納,心裡頭很不痛快,但他不痛快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還因為裕親王的胡鬨魯莽。
京中人人都知道,他和裕親王是一黨的,如今裕親王上書削元勳的權力和福利,惹得百官憎恨,百姓唾罵,連累他最近總是被一些學士文人圍堵,讓他為元勳們正名。
他若出麵去幫這些元勳,那這眼下就得跟裕親王反目,這會兒撕破臉,實在不是好時候。
而他本以為攛掇鮮卑人邀約肅親王去通天塔,便可以讓所有人轉移視線,對肅親王群起攻之,殊不知,聖上竟然親自下旨,邀約鮮卑人到通天塔去,這就壞了他的大計,最近事事不順,著實晦氣。
他回府之後,想了許久,總覺得是自從宇文海反他以後,這些晦氣的事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他沒把肅王府放在眼裡,但是,卻連番折損了一子一女,雖說看似和肅王府無關,但深究起來,就是肅王府從中搗鬼。
他知道不能讓肅王府做大,可如今要對付他們,卻無從入手。
殺手派出去好幾撥了,全部折翼而歸!
好在,他自從出任兵部尚書以來,百官乃至民間的百姓對他都衝充滿了懷疑,認為他的能力不足以勝任兵部尚書一職,再過兩三個月,若是他還是碌碌無為,便安排參他一個不作為的罪名,把他廢黜。
至於廢黜之後,這兵部尚書一職,便做一個順水人情,或者……一道魚餌!
他當晚便召集心腹大臣商議此事,讓人各抒己見。
有大臣提議,參奏彈劾一事,不必拖延到兩三月後,如今也可以偶爾在朝堂或者聖上麵前提出,配合民間對他的不滿呼聲,一步一步地蠶食他的威信。
褚桓認為,這建議也是極好,時不時地提出肅親王的無能,倒是可以在官員心裡形成固有的觀念,認為他就是廢物。
所以,翌日早朝的時候,便由一名學士提出,說肅親王自從出任兵部尚書一職之後,兵部衙門毫無建樹,甚至連之前袁侯提出要兵改的事情都擱置了,而如今春來,軍中的衣物,兵器,全部都沒有更新,實在是瀆職。
獻帝聽了參奏,淡冷地看了肅親王一眼,“你有什麼解釋的?”
肅親王紅著臉辯解,“回聖上的話,臣並非瀆職,兵改的事,已經在采集軍中將領和士兵的建議,雖說兵改是要緊大事,可臣如今有更要緊的事辦,所以暫時延後而已。”
大理寺少卿褚韞冷笑一聲,“更要緊的事?不知道是什麼事呢?兵部的大事,也該拿到朝堂上來討論討論。”
肅親王知道褚韞是針對他,自然沒給好臉色,臭著臉道:“這事還沒辦成,自然不好公開,公開的時候再討論吧。”
“還懂得藏著掖著?可惜民間百姓對你的失望,可沒藏著掖著,”褚韞對著九五之位上的聖上一拱手,唇角帶了嘲諷的笑,“聖上,您知道百姓背地裡是如何稱呼肅王的?”
獻帝看著他,眸色淡然,“朕也很好奇,褚少卿,不知道民間是如何稱呼他的呢?”
褚韞唇角的那抹嘲諷越發的深,“回皇上,大家都叫他三廢王爺!”
朝堂之上,百官一頓哄笑,齊刷刷地看著肅親王。
肅親王一張臉都氣白了,怒瞪著褚韞,恨不得撕爛他的三角唇。
“願聞其詳!”獻帝瞧了眾人,仿佛很感興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