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韞有心在朝堂之上詆毀肅親王,同時,也是試探聖上對肅親王的態度,所以,他笑著道:“聖上,民間百姓說肅親王是三廢王爺,可不是沒有緣由的,臣便說給聖上和諸位聽,博君一笑,百姓說,他第一廢在於管不住後院,後院頻頻起火,沒個規矩。第二廢在於跟了太子多年,卻毫無建樹,隻會當應聲蟲,乾些跑腿小事。第三廢,是任職兵部尚書一職全仗眾人吹捧,一件實事不會乾,終日像個兵似的往軍營裡跑,不忘莽將身份,難成大器。自然,這都是坊間百姓說的,大家笑笑就罷了,萬萬不可當真。”
他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這樣攻擊一位當朝親王兼兵部尚書,而且是在早朝中這樣嚴肅的場合,這種事情,唯有褚家的人能做得出來。
但是,這也實在有些過分了,很多官員沒有笑,發出嗤笑的,都是褚家的死忠,可那些笑聲,也十分突兀。
肅親王怒得滿臉鐵青,偷偷地問旁邊的臧大人,“朝堂之上,毆打朝廷命官,打幾個板子?”
臧大人看了麵色陰沉的獻帝一眼,神定氣閒地道:“看情況,眼下這情況,頂多是議罪不罰。”
肅親王聞言,袖子一擼,大手往褚韞的肩膀上一掰,讓他轉過身來的瞬間,出拳迅疾地落在了他的鼻梁上,“我叫你嘴賤!”
此舉震驚了朝堂上的百官,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肅親王和捂住鼻子冒著眼淚的褚韞,這還是昔日膽小如鼠小心謹慎的肅親王嗎?這都比裕親王還要狂妄了。
“你……”褚桓眸子一沉,當下斥責,“王爺,還請你自重身份,當殿毆打朝廷命官,你可知是重罪?”
紛紛便有褚家死忠粉出列,要求嚴懲肅親王,以正朝紀!
獻帝的臉色,卻比方才好看多了,事實上,若肅親王沒有還擊,還真不配當他的兒子。
他本想著乾預,畢竟,這傻兒子他知道,前怕虎後怕狼,人家蹬鼻子上臉,在這殿上他也不敢反駁,現在這樣,不錯的。
“確實是重罪,也確實需要嚴懲!”獻帝說話了,眸色淡淡地掃過諸位官員的臉,最後落在褚韞的臉上,褚韞的鼻梁都歪了可見這一拳著實夠力氣。
“聖上英明!”褚桓帶頭道,那些幫著褚韞的官員也紛紛地附和。
肅親王聽了獻帝的話,心頭當下涼了一截,往臧大人身邊站了站,有些埋怨臧大人方才的錯誤引導。
但想想也沒什麼好怕的,頂多是打板子,於是,又挺直了胸膛。
獻帝揚了揚寬袖,身上的繡龍仿佛倏地騰了一下,隨著他的動作,又漸漸地服下來,獻帝是聲音不緊不慢,但看著褚韞的眸色卻十分淩厲不悅,“你是否覺得,褚家真能隻手遮天,所以你不顧朕的尊嚴麵子,在朝堂之上當著百官的麵妄議朕的兒子?”
褚韞本以為聖上會還他一個公道,畢竟就算他言語再辣,肅親王也不能在朝堂上對朝廷命官動手,所以他萬萬沒想到,獻帝竟會斥他,一時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