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親王聽了褚桓的急怒之言,不等獻帝說話,又立馬道:“臣領罰,請聖上責罰!”
獻帝道:“您自然是要罰,堂堂親王兼兵部尚書,在朝上不過被人羞辱編派了幾句,就壓不住怒火動手,如此輕浮魯莽,日後如何擔負兵部大事?罰你下去領二十廷杖,以儆效尤!”
“聖上!”褚桓氣得麵容鐵青,上前一步,竟不顧身份地厲聲駁斥,"罵人者丟官棄職,打人者卻隻是挨板子,這樣處置,有失公允,聖上莫非就不怕天下人都說聖上護短嗎?"
他冷冷站著,眸光如利劍一般看著獻帝,褚家正要起大事的時候,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損兵折將?
與獻帝對峙,這是頭一次如此著跡,不掩藏心思,儘露了凶悍的一麵。
百官心驚膽戰,不敢說話,但卻很想看看,到底是聖上妥協還是褚桓妥協。
蘇昶,臧大人慢慢地站到了肅親王的身邊,方家父子在略一猶豫之後,也站了過去,漸漸地肅親王身邊竟然有二十餘人。
再看褚桓身邊,也不過是二十餘人,當然,褚桓身邊能站出來表態的都是毫無顧忌的,還有很多人暗地裡支持他,那些人沒站出來,卻不代表是中立。
肅親王身邊站著的二十餘人,幾乎是耗儘了他這邊的力量,死忠護著他的,就是這些人。
至於那些不必上朝的,力量總歸是不夠褚桓的大。
孝王領著一群人,保持中立,至於裕親王沒來上朝,自上次被斥過後,如今一直安守府中。
今天本來隻是幾句戲言,最後卻成了帝王與權臣的對峙,實在也是始料未及。
獻帝盯著褚桓,縱然胸口血腥翻湧,但臉上卻緩緩地揚起了笑容,“尚書令說得對,朕應該一視同仁,既然罰了兵部尚書的二十廷杖,那也理當罰褚韞二十廷杖,既然官服已經扒掉了,那就打吧,打完之後,幫少卿穿上,此事便算了了!”
二十廷杖,對肅親王來說,其實也夠嗆了,但到底武將出身,皮粗肉厚,二十廷杖還是能受得住,但褚韞是文官,弱不禁風,二十廷杖打下去,那是要命的。
獻帝盯著褚桓,“尚書令,朕的這個處罰,你可還滿意啊?朕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自己選擇,要麼,丟官,要麼,上廷杖!”
褚桓一口氣在胸腔裡,死活壓著沒出來,和獻帝一樣,血腥在喉頭裡翻湧,腦子裡飛快地算著利益。
尤其看到方家父子竟然站到了肅親王的身邊,他便知道方家已經是與肅王府暗通款曲,不為裕親王所用,如今兵部,吏部都在被肅親王的人掌控了,若丟了大理寺,則被他們蠶食了半壁,怎也不能相讓。
一咬牙,道:“臣認為,既然是在這殿上犯錯,上廷杖也是合理的。”
褚韞哆嗦了一下,臉色刷地白了起來,倒吸一口涼氣。
廷杖二十,他如何受得了?
獻帝緩緩地笑了起來,“好,好得很,來啊,給兩位大人看刑!”
蘇負闐馬上率人進來,把褚韞和肅親王拖了出去。
外頭架著兩張上刑長凳,肅親王脫掉官服,駕輕就熟地趴了上去,撅起屁股,熟練得就像吃飯一樣。
褚韞卻是渾身哆嗦地被摁了下去,慌得頭皮都麻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話都不會說,隻叫了兩聲父親,便再發不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