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也就見到皇上會罵一句,餘下的時間都乖乖的,今日跟個真小孩兒似的,看到喜歡的還會站起來蹬腿兒,腿上勁兒也大。”
“有勁兒才好,好養活……”
帝後輕聲說話,宮外已經到府上的林如海夫妻,就著燭光,迫不及待打開從懷裡掏出的暖乎乎的信。
這是黛玉寫的,皇上特許他們能通信,金口玉言不許傳信的人檢查拆封。
夫妻二人本著謹慎的想法,無非是詢問到了何處,吃住可順心。
黛玉年歲小,又思念父母,回了這些,還會說允初給她買了什麼,笑允初喝藥跟吃毒藥一樣,被苦的猛灌水還不吃甜的壓一壓。
這封信裡也說病好了,正在趕路。
“年三十兒的還在趕路……”賈敏說著說著眼淚便掉下來。
除了這句話,多的一個字也不敢說。
不敢憤怒,不敢怨恨。
“離京城不過二百裡,正月頭幾日不會再走,賈府祭祖也不需你去,去見玉兒吧。”林如海明日起便要辦公。
年前黛玉沒走那麼遠,但賈府和同僚相邀不能不去,如今賈敏能得些空閒。
見一見,以慰思女之心。
“好。”賈敏實在放心不下黛玉,也想看看允初如何對黛玉,更想看看伺候的人上不上心。
被念叨的黛玉半夜才睡,第二日允初醒了好半天也沒起身,隻吩咐其他人先用飯不用管他。
往常黛玉睡覺是規矩的,昨兒個晚上太興奮,睡前還扒著他問東問西。
允初自小生活在宮中,還沒有黛玉出門的次數多,對她詢問的村鎮有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一概不知。
隻能岔開話題,與她講京城。
這些還是他兄長們給他說的,一個個說的有趣極了,他複述時還會照顧黛玉,說的更生動有趣。
黛玉越聽越覺得有趣,也越聽越氣。
要不是他,自己就在京城了,也能與爹娘一塊兒去看雜耍,買糖人兒。
又越想越難受,怕掉淚珠子被允瞧見了笑話她,伸腿就踹他,手也不規矩的壓著他的手臂。
惡狠狠道:“都怪你,我才沒進京,雜耍小糖人我都沒見過,要是你敢動,明兒我就不跟你出去玩兒。”
都這麼說了,他敢動嗎?他不敢動。
雖然她惡狠狠的模樣,更像毛絨絨、軟乎乎、叫聲嬌的不行的小狸奴。
允初就這麼依著她睡了,早晨起來半邊身子都是麻的,還有些刺疼。
想來是壓太狠。
就這他也不敢動,之前黛玉也晚起過,見他不在還哭了一場,哄好久才不哭,問她為什麼哭,好久才回答。
怕他將她扔了。
之後允初早早醒來也在床上躺著。
其實,黛玉也挺好的,香香軟軟還暖乎乎的,晚上與她一起睡,比之前睡的更香。
“什麼時辰了?”
黛玉的詢問聲,讓他回過神,眨眨眼,不動聲色的動了動胳膊,動不了。麵色如常的回道:“比昨日起床晚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