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命運無常呢?
這活無常還真叫沈厝給當上了。
“我勸你冷靜些,這裡不是大理寺。”,沈厝聽話的很,順手接過了手下遞來的一柄短刀,反應過來時,手下又遞來了一張白布,裹著一股濃鬱的白酒味。
啊?
還好燈光昏黃,沈厝一點就通,才不至於漏了怯。
他像模像樣的翹起二郎腿,用白布將短刀擦了又擦。
“這個紙條,可是出自你手?”
沈厝兩下取出證物,畢竟是小抄,平鋪開來還不及南枝的手掌大。那書生啜泣不止,離沈厝足足有五米距離,頭都沒抬便哭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好嘛~
有一個呆瓜。
“你都未曾仔細確認如何能得知,紙上內容並非你所寫?”,南枝冷聲道:“你與樊承淵是何關係?”
樊承淵接連如廁絕不是偶然,並且一、二、四的順序也很耐人尋味。
他在考場之上絞儘腦汁也想不出滿意的答案,決定冒險一把用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托兒”,可是出現了差錯!全場考生如此之多,並非無時無刻都隻他一人如廁。
最可笑的是,照抄吳千粟所作,他都懶得動腦子背誦,找了個書院同門中記性最好的來代勞。
“托兒”也是如此,他心虛啊!隨便撿了一間便放了。
樊承淵隻好從第一間廁所開始上起,人啊,一旦開始動了壞心思,那就滿心滿眼都隻有壞心思了!
大不了一共五次機會!一遍遍的試唄!
第一第二次都一無所獲,令他有些抓耳撓腮了,又有人先占了第三間,他便順延選擇了第四間!
可惜啊!
他也是運氣不好,一共三次機會都沒讓他找到小抄,還沒等到下一次尿遁的機會,就被烈火燒死了。
書生瞧不見紙條內容就著急否認,可吳千粟離得近,他看清了。
眼見他渾身顫抖,不可置信的從椅子上立了起來,伸手搶奪證物實在無禮,震怒之下還能保持冷靜,可見君子。
“這,這是我的筆記?”,怪不得,怪不得要他來陪審:“你們!你們!”
與方才的憤怒不同,樊承淵滿臉漲紅,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吐不出來,眼瞧著要背過氣去!
好了,吳千粟證實了南枝的想法。
“吳舉子息怒,此事既已到了繡衣使手中,那就相信陛下定會給您一個說法的。”
她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吳千粟:“吳舉子,第一日清晨,您為何早起買香呢?”
吳千粟並無信仰,也無父母可拜。
“幼時撫育我長大的是一老嫗,我能讀書寫字也多虧她善心,老嫗沾染惡疾皮膚潰爛而亡,我那日心有悲憤,便想到她,想於城郊稍作祭拜而已。”,沒料想到,竟是因為這個,糟了賊人暗害。
既然確定了,吳千粟受人欺辱的原因正是有人盯上了那本手記,那麼接下來書生的證言才是指正樊承淵的關鍵。
“說吧!沒什麼好抵賴的了,樊承淵已經身死,你們替他隱瞞也無任何意義。”
幾人合力把氣到脫力的吳千粟攙扶回了住所。
書生抖得如同篩子一般,見沈厝向左右使了眼色,他們便拿著一條厚重的,沁滿了水的汗巾向自己走來。
“想必這殺威棒、撒子角閣下是受不住的。不知可聽說過水刑?”,沈厝見這書生一點鬆口的意味都沒有,便想到了又是穿柳堂堂主在作威作福。
自己兒子入都之後都做了什麼醃臢事,恐怕他早就調查清楚了,連春試意圖舞弊之事一起,他都想和兒子的屍骨一起埋藏地下,這樣還能留存幾分穿柳堂的顏麵,細水流長。
“水刑......是什麼啊?”,書生必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