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水作梨花》全本免費閱讀
南枝這人,和他完全不一樣,情緒遮掩不住,全寫在臉上了。
背後像是跟了一隻小犬,見著小犬忽然落下了兩步,不貼緊在腳邊,便知道南枝有事。
“簪子?”,南枝被月娘養了這些時日,好吃的沒少吃,連頭發都油亮了許多,確實,那支白玉蘭木簪不在頭上了。
那是她娘的遺物啊。
也怪不得南枝急得鼻尖都紅了。
他嘴笨得很,不會安慰人,說沒事兒.......
是娘親的遺物,怎能無事。要說有事,隻能徒增悲傷罷了......
一男一女,就這樣停在街上。沈厝隻能等南枝這段情緒過去之後再許諾她會認真找一找的。
“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順著頹廢的情緒,南枝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皇宮。”
樊承淵意圖舞弊,人證物證俱全!此事若是大白天下,樊承淵就是無視王法的罪人,屍首當然歸繡衣使調查所用,就算那樊
老爺舌燦蓮花也該無話可說了吧!
“我去皇宮?那不是自投羅網嗎?”,南枝往後縮了縮,他從頭到尾也不知道沈厝是如何安排自己的假死,也不知道那副欲蓋彌彰的屍體在沈厝的一番周旋與安排下,昨日已經被刑部安排火化了。
她已死的消息也送到了其父兄耳邊。
魏梢除了哭天撼地的叫冤,再無其他。
魏木更是啐了一口,大罵南枝是喪門星,自己下地獄還要拖累他們父子倆。
樊老爺今日仍舊堅持坐在廣陽殿殿前要回自己兒子的屍體。
沈厝當然是不準備放任下去,這就準備殺上廣陽殿,揭露穿柳堂欺壓下人,擅用私刑,對樊承淵管教不嚴之罪!
而他讓南枝跟上,純粹是怕她還未站穩腳跟,顫顫巍巍再叫人欺負了去。
確實,南枝應當是害怕皇宮的。
“你進宮之後,就去找月娘。讓她做好吃的給你。”,沈厝輕聲安撫道,說罷將那枚腰牌掛到了南枝的身上。
南枝再見舊物,心裡暖洋洋的。
他想護著自己,像母雞護著自己孵出的雛雞一般,她懂得。
實話實說,沈厝還沒有適應於做一個堪用的人。
也頭一回知道,父皇並非一入道門深似海,每周都要聽繡衣使彙報朝堂近況,退居幕後,但運籌帷幄。
做了他通天的手眼,倒叫皇後看他看的愈發緊了。
比如現在,一入宮門,皇後便派身邊人來請。
幸好南枝被她支去月娘身邊給臨安添人氣兒去了。
那人好聲好氣道:“二殿下,皇後娘娘許久沒見您,您走前需去請安。”,母後對他頻繁入宮起了疑心,很難說工部沒有她的眼線。
他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些。
“是。”
解決樊老爺不急於一時,他不是願意學孟薑女哭長城嘛?
那就讓他多跪一會兒。
“兒臣也思念母後,那邊先去向母後請安吧。”
一句話就說明了自己的立場,在兒子心中,母後更為重要。
他自保的法則很簡單,皇後不與他親近,也不允許他同其他任何人親近。沈厝隻要還像兒時那樣做出苦大仇深的怨婦樣,戀戀不舍的貼著,感恩戴德著,便能保平安。
皇後身居廣壽宮,廣壽宮與其他宮殿不同,自親政以來,皇後處理奏折,單設小朝堂會見下臣都在此處,早就算不得什麼寢宮了。
他自小不在母親身邊教養,廣壽宮對沈厝來說都稀奇的很。
皇後陳氏私下不著鳳冠,她的一切都是鳳冠帶來的,可不能再進一步也是鳳冠壓住的。
沈厝理了理衣袖與衣擺,下意識正了籠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