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她爹每年都會受邀去各大書院講學,大晏有些名氣的書院她都聽說過,若是京城附近就有書院,她怎會不知?京中子弟又如何還長途奔波去外地求學?
那大娘瞧她麵帶防備,也不介意,又耐心解釋道:“兩位姑娘叫我王大娘就行。上頭這家書院是剛辦學不久的,叫‘青鬆書院’,想必姑娘沒有聽說過。書院名氣不大,多是收了些附近村子裡鎮上的學生,我啊,就負責給書院的學生做做飯。”
說著,大娘側了側背簍給她瞧了瞧裡頭還帶著濕泥的蘿卜青菜。
“這都是我剛從自家菜園子摘回來的,雖說書院明日才上課,不過今天就有些好學刻苦的學生提前來了,這些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兩人正說著話,忽從身後傳來一個略帶著怯懦的聲音。
“王大娘。”
薑溯霜轉身,看到一個背著書箱的瘦弱書生站在一旁的小路邊,正規規矩向王大娘行禮。
“是王時啊!今日來這麼早?”
王大娘慈愛的從背簍裡拿了個蘿卜出來遞給那書生,“拿去解解渴,下午大娘做肉絲麵給你們吃啊!”
那書生不敢多看一旁的薑溯霜和竹溪,雙手接過蘿卜向王大娘道了謝,又超薑溯霜這邊微微點頭,邊抬腳上了山。
薑溯霜注意到他身上的學子服雖是嶄新的,上台階時漏出的半個鞋麵卻是灰撲撲的,還貼了不少補丁。
“這是書院的學生?”薑溯霜問。
“是,還是我們村的。父親是個秀才,在村裡教書,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前些年生了場大病去了,醫藥費掏空了家底,隻剩下母子倆。她娘便做些針線活,還編些竹筐籃子,每逢集市拿去賣!就這樣,書院開學的時候還送王時來讀書呢!”
“姑娘要不要跟大娘去書院裡?我得回去做飯了!”
“去!當然去!我也想嘗嘗大娘的肉絲麵!”薑溯霜說完,又補充道:“大娘叫我薑……溯便可。”
薑溯霜想了想,還是用了個似假非假的名字,這裡畢竟是書院,萬一有人知道她怎麼辦。
況且她不說,誰在意她的“溯”是哪個“溯”。
這山看著不高,三個人便走邊聊竟也走了半個時辰。
一路上大娘的嘴都沒停過,薑溯霜也因此知道了書院的大致情況。
這書院不大,夫子學生再算上後廚等等所有人也才不到一百人。書院是去年才開的,剛開的時候隻有五十多人,今年才又招了新學生。剛剛遇到的王時是書院剛開的時候就來的,明年便打算參加縣試,是書院的第一批上考場的學生之一。
說到院長的時候王大娘停頓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最後才道:“程院長是個好人。”
好人?
這算什麼話?
薑溯霜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留著花白胡子,性格古板的乾瘦老頭。
定然是性格古怪,王大娘找不到形容詞才這麼說的吧!
書院在山頂一處平坦開闊的地方,四周有青山環繞,一旁有瀑布懸掛,是個好地方。
匾額上“青鬆書院”四個字寫的不錯,瞧上去隻比她爹差那麼一點點。
等她爹回了京,她定要讓他爹來給這書院重新寫一塊兒匾,也算是報答這一頓飯。
千裡外抱著老婆在馬車上小憩的駙馬爺打了個噴嚏,惹得長公主緊張不已,“怎麼了夫君?可是受了涼?”
駙馬爺那舍得讓妻子皺眉,連忙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