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晗露有昭 陸西悅 6206 字 10個月前

絲竹不絕於耳的宮宴上

皇後親眼瞧見肖晗神情淡淡的收下那本精美的小劄,順手就放進了袖口,麵色雖有些不快,卻也不忍數落,隻輕言細語又說了兩句勸慰的話:

“京城中同你一般大的男子就算沒有娶親,也定下人家了,本宮也不逼你,隻你回去好好看看給你的東西,若是有瞧著順眼的,便來告訴母後,可好?”

他因為自小的經曆所故,對什麼事都淡漠不放在心上,卻獨獨對他這位母後說的話尚能聽得進一星半點。

看著皇後一臉殷切關心的樣子,他那到了喉頭的拒絕終究是咽了下去,沉默的點了點頭便打算離去。

卻不妨皇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欸’了一聲讓他頓住了腳,複才開口說:

“眼下還早,你不若去朝陽殿看看,那丫頭今兒來鳳棲殿告罪,說身子不適恐不能赴宴,本宮那會心思都在彆處匆忙就應了,這會想來,她臉色是有些不大好。”

這會看著正在給朝露把脈的陸醫正,肖晗不免想到離席之前母後說的那些話。

本以為她還在繼續裝病來躲著自己,在席上等了大半晚的肖晗原本是準備親自來問一問的,可母後的那些話,加上進門之時看到她一臉慘白的模樣,今夜因為等待而升起的滿腔不悅終於偃旗息鼓。

陸院正還在替朝露把脈,已經年及半百的他是被盧緒半駕著小跑過來,氣息尚有些不穩,顫巍巍將四指置於雪白的絲帕凝神了好一會才能細細感覺指下的脈象。

朝露正靠坐在美人榻上,肖晗就在身前同她對坐並看著她,如芒在背的感覺令她坐立難安,明明身側的窗扉外有徐徐夜風,可她後背卻生了一層薄汗。

陸醫正這脈把的有些久了,久到她有些如坐針氈,像是等待一個宣判的結果,是非對錯都在這個結論出來的一瞬間,同時牽發著兩個人的心。

肖晗在旁一直注意她的麵色,見確有些不妥也是輕蹙眉頭,想到方才進門初時看到她那張略顯蒼白的麵色,不自覺看向了眯眼感受脈象的陸院正,淡淡的眉宇間隱隱透出些擔憂的情緒.

像是察覺到身後的目光,院正恰在此時收了手,轉身朝著肖晗行禮道:

“稟殿下,公主並無大礙,隻是脈象所顯有些虛浮無力,陽氣不足,應是近來公主食欲不佳所致。”

把了好一會脈,才得出這麼一個模棱兩可的結論,陸院正說這話的時候,額上也是虛虛起汗,他方才把了許久,也是沒看出公主哪裡有不妥,本想據實以報,但見身側的太子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又想到盧緒方才急匆匆的模樣。

那到了口中的話,不知怎的囫圇了一圈就脫口成了這。

肖晗聽後麵色稍霽,深邃的眼眸不著痕跡瞥了朝露一眼,握拳的手在膝上輕點了那麼兩下後,問到:

“院正可有調理之法?”

陸院正最後開了兩張方子便走了,走前依然叮囑朝露,切記每日按時用膳,夏日少食冰鎮之物,他會按照肖晗所示,每月來請一次平安脈。

隨著門扉闔上的聲音,屋內再次歸於寂靜,二人已經許久都沒說過話,方才是有外人在,尚且還能自如些,現下隻剩兩人,氣氛不免尷尬。

就在她苦思冥想欲重起話題化解尷尬的時候,就見坐在麵前的人已經悄然起身,接著回頭往桌案的方向去,她被他一番行為弄的錯愕不知所言,滿腹的疑問還未出口,就見他已經行至那打翻的托盤前,並彎腰拾起了那件粉藍色的宮裝。

她心下一緊,暗道不好,正欲解釋的時候,肖晗已經先她一步發問:

“不喜歡?”

輕淺的語氣裡聽不出喜怒,朝露隻能透過晦暗的燭火吃力的打量他這會的麵色。

沉默了一會,唇角翕動幾下才開口:

“不是。”

“那為何不穿。”語氣比之方才發了沉。

她肩膀一縮,想起方才院正的醫囑,到底是有了些底氣:

“我說了身子不舒服,既然宮宴都不去了,又何必再穿。”

這理由乍聽合情合理,她本就向皇後陳過情,加之方才院正所言,更加坐實她不穿宮裝不出席宮宴的理由,理直氣壯。

卻哪知對麵的人一聽,滿臉不在意的輕嗤一聲,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抬頭同她對視:

“昭昭,孤雖不是大夫,卻也能聽明白陸院正說的話,他說你是因為食欲不振所致的脈象虛浮,而不是你身子不舒服才會脈象不好。”

他這話說的輕飄飄,一臉淡漠的在同她爭論她這次生病有恙的前因後果,是因為她自己不好好吃飯才會身體抱恙,而不是身子不好才食欲不振。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