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晗露有昭 陸西悅 5729 字 10個月前

整整十個字,像是害怕她聽不明白似的,他說的抑揚頓挫,一字一句切切實實的錘在她耳裡。

直到出了東宮,踏上了回朝陽殿的路,她才敢確定方才耳裡沒有聽錯,因為肖晗在離開前再次給她吃了一粒定心丸,彼時她還有些恍惚的在思量肖晗方才的話,滿臉的迷蒙準備告退。

卻在即將走出殿門的時候,聽見身後人又說了句:

“日後若有話同孤說,可直接來東宮,孤若不在,可讓盧緒或瞿恒直接去勤政殿。”

她沒去深究這這兩句話的真正含義,隻當是肖晗對於自己今天突然上湧的控訴而自發的歉意。

隻是有些奇怪和詫異。

而得知肖晗鬆口,裴蘊自是最高興的一個,她自小性子跳脫,在京城一眾嫻靜端莊的貴女之中顯得格格不入,狩場上除了她甚少還有彆的閨秀參加,是以朝露的到來也算給了她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半月後,在去往秋獵的路上,裴蘊一路都在喋喋不休的同朝露聊天,天南地北,風土人情,聽的朝露也是一臉的向往。

說起秋獵,也是一副知無不儘的樣子:

“聽說太子表哥已經連續好幾年都沒參加秋獵了,今年卻不知為何,來了狩場不說,看東宮馬車裡的那堆東西,好像是還要下場的樣子。”

今日從京城剛出發那會,朝露本是和肖晗同在一輛車,所帶一應物品也都是放在東宮的馬車上,但狩場路途尚遠,方行至不過一半的路程,大家剛到第一個驛站休息的時候,裴蘊就悄悄從裴家馬車摸過來。

一臉狡黠的對肖晗祈求說,想讓朝露和她同乘一輛車,肖晗那會正在靠在車內閉目小憩,似有些被打擾的不悅,眼睛都沒睜開就問:“要去多久?”

裴蘊沒想到他還會問這個,帶了人走自然是不想再送回來,正待回答,就聽肖晗又說:“她的東西還在孤車上,要跟你走了,一會孤給誰送去?”

兩人聞言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看向馬車裡側堆放的兩個大箱籠,偏小一些上麵有描金牡丹花紋那隻是朝露的,她東西不算多,一隻箱籠足以,可一旁另外兩隻大大的箱籠是誰的,不言而喻。

這會裴蘊提起,朝露也不免好奇:“二姐可知皇兄為何不喜狩獵?”

裴蘊說了太久話,口舌有些生燥,飲了一整杯茶水後還是搖搖頭:“我也不知,可能就是單純不喜吧。”

說完,忽覺想起什麼,側目有些奇怪的看著她:“我不清楚也就罷,可昭昭你為何也不知,你日日呆在宮中,表哥往年為何沒去秋獵你能不知緣由?”

朝露一時語塞,忽想起自五歲見到肖晗以後,前兩年幾乎都跟在他身後一同在學館進學,八歲那年因為發生了意外,她就變的很是懼怕他,無奈之下被送到裴家養了兩年,十歲送回宮之後,可肖晗那會就已快及弱冠。

皇帝交給他的事情越來越多,學館也不能日日都來,兄妹之間見麵和交流就更少,而每年的秋獵,也因為肖晗的不參與所致,她甚至都不知曉此事,又何來知道肖晗很少參加。

這會裴蘊突然問起,她自當是回答不出來,支支吾吾的想糊弄過去時,就見裴蘊一臉恍惚的道:“也是,表哥那般矜貴,殺伐果決都隻是在朝堂,又何須要在秋獵上來浪費力氣同他人比拚。”

離狩場越來越近,裴蘊謹記肖晗之前所說的話,在最後一個驛站補給時,將朝露送回了肖晗的車上。

太子的車架自然不同一般,裝飾華麗不說,還寬敞大氣,朝露回來的時候肖晗尚還伏在最裡的案上批閱著從京城帶來的折子。

就像裴蘊說的,他的一切殺伐果決都用在了朝堂,一天之中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會在勤政殿或者六部,同京城大多有世襲爵位的男子不同,肖晗似乎從未自恃是太子這個身份,而無為而治。

反而因為身在儲君的位置,而日日矜矜,甚至連他父皇都不願的每年巡幸邊城的事,他從來都是自發而為。

京城的百姓口中,朝堂的百官眼中,他已然是一名合格的君主,端的是愛民的心,持的是治國的道,大家都對他這個太子甚是滿意。

可,在她眼裡,卻不是個合格的兄長。

她立在車邊打量了他良久,久到肖晗都已經批好手邊的折子見她還杵在那兒,皺眉問:“在不坐好,一會盧緒突然揮鞭你恐就摔下去了。”

她聞言,發覺他已經抬頭發現,俏臉微紅的垂首回避,施施然坐於他身側後又是一言不發。

肖晗見此也不多言,伸手往一旁高高的箱籠裡翻找一番,窸窣的動靜過後,一套紅色狩獵的騎裝突的遞到她跟前。

“這是?”她眼神尚還在彆處,膝上就覺出軟軟的觸感,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肖晗給她準備的狩獵時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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