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妹這話說的不對。”孫氏冷哼了一聲,“蛋殼都十一歲了,月見向她這個年歲的時候都隨著父親去鋪子上打理了,實在算不得小了。”
“我瞧著是平日裡教養不行,出了事兒便定不下心來,隻知道跟家中姐妹你爭我搶,一點也沒有親緣的互相扶持。”
“蘇姑娘作為大夫還沒說話呢,隻不過一個小丫頭提到了月見,我們家月見倒是不著急,偏偏蛋殼先沉不住氣。”
“四弟妹有一句話確實沒說錯,便是這孩子不能慣著。”說著孫氏還抽出帕子來揮了揮,言語嫌棄,“這會兒還都是一家人,姐姐妹妹也鬨不得什麼大事,便是她說她月見姊姊身上了,月見不隻能顧全大局忍讓著。”
“可若是出了這朱家的門,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孫氏笑了笑,“到時候鬨了笑話,惹了惹不起的人,可不是四弟妹一句年歲小就能輕輕揭過的了。”
相比於四夫人蔣氏的綿裡藏針,二房孫氏可就是夾槍帶炮直接說到蔣氏臉上了,雖說兩人是妯娌,可是孫氏到底年歲長些,朱家二爺在兄弟五人之中年歲也大,是以雖然孫氏這樣不客氣,蔣氏也隻能在心裡忍著。
隻不過這會兒蔣氏再拿起帕子就不是假裝抹淚了,而是真的掉了眼淚。
“行了。”孫氏一貫是瞧不上蔣氏嬌嬌弱弱的樣子,總說這做作模樣上不了台麵,是以瞧見蔣氏被自己幾句話說得又開始抽泣起來,就更是皺眉說,“月見,你便當你蛋殼妹妹小。”
“多大點事兒,整日哭哭啼啼,半分也撐不起來!”
“好了。”還是朱月見拉了拉孫氏的衣袖勸道,“娘莫要生氣,女兒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什麼。”
“嬸子也是心疼自家姑娘,兆哥兒還躺在床上。”朱月見拍了拍孫氏的手,“咱們便不要爭來搶去了。”
孫氏冷哼了一聲,倒是聽自家姑娘的話沒再糾纏下去。
朱家大爺欣慰的瞧了一眼朱月見,“月見說的對,最要緊的是兆哥兒。”
朱英桀想站出來說些什麼,卻被身邊的婦人拉住了,她瞧著朱英桀默默搖了搖頭,把朱英桀又往後麵拉了回去。
朱英桀瞧著母親三緘其口的模樣,也就歎了一口氣退了回去。
沒人再敢說話,隻剩下蔣氏的抽泣之聲。
剩下的三夫人和五夫人都在一旁沉默著,生怕站上前去被孫氏連帶著罵回去。
朱家大娘子虞氏最是沉穩,作為朱家的長媳,她剛剛一直拉著朱茯苓安慰著朱老夫人,朱老夫人一門心思都撲在伊兆身上,對於二兒媳和四兒媳的爭吵完全是漠不關心的狀態。
虞氏交代了兩句朱茯苓,讓她好好看顧祖母,便站了起身,走到二夫人孫氏和四夫人蔣氏身邊,“好啦。”虞氏說話沉穩,讓人聽著就心裡安慰,“我聽著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都是擔憂兆哥兒不是?”
“你們大哥是個男子,哪裡知道娘兒們的不易。”虞氏在中間打著圓場,“咱們一家人,不說那些傷人心的話。”
“二妹直爽,四妹心細。”虞氏笑了笑,“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咱們朱家的姑娘也是個頂個的好,誰都不差。”
“娘還在這兒呢,給嫂子個麵子,咱們‘冰釋前嫌’可好?四妹也不必再哭,蛋殼還在你旁邊的,免得孩子難過。”
“嫂子也知道你的辛苦,你二嫂也是護子心切,都是好心。”
“可不再哭了,哭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虞氏給蔣氏擦了淚,又給孫氏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說兩句話。
“行了,四弟妹。”孫氏一貫敬重虞氏這個長嫂,“你也彆哭了,還是兆哥兒的事情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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