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無奈的開口,“大哥大嫂...這孩子被我慣的驕縱了些。”
大房夫人虞氏也知道朱綰青的性子,也明白金氏在其中的不易,便上前寬慰虞氏說,“五弟妹素日辛苦,況且綰青也是為了課業,是個好孩子。”
“原本就沒孩子什麼事兒,何苦為難他們在這兒候著。”
虞氏轉過身來,又跟三房的夫人說道,“英桀跟幾個姊妹,若是沒什麼事兒便也回去吧。”
“這麼多人在這兒,倒也是用不上。”
三房夫人蘇氏自然是不願意讓兒女參與其中的,不管如何這事兒總要有個分辯,沾上任何的懷疑都是不好的。哪家的娘會不心疼自家姑娘?既然虞氏又提出來讓三房的先回避出去,蘇氏自然是願意的。
“英桀。”蘇氏抬頭,看向朱英桀,“你大娘既然都這麼說了,咱們就先回去吧。”
蘇氏是五房夫人裡麵娘家地位最高的,其父是慶元六年的進士,官至太常寺少卿,母家則是明州有名的鹽商。因此蘇氏嫁入朱家實際上是低嫁,當年打動蘇氏的全靠著朱家三爺的一片赤誠之心。
嗯...還有一張俊俏的麵容。
也因著如此三房在五房之中最是清閒的,不必非要爭搶朱家的商場,就算是靠著蘇氏娘家的澤披,膝下的子嗣也是前途不愁。
所以除了五房金氏本性懦弱木訥,就剩下三房的大娘子蘇氏在朱家行事低調,不爭不搶。也實在是娘家強大,不需要靠著朱家那些一分二畝的家產。況且三房的子女全部是蘇氏一人所出,當年朱家三爺為了娶到蘇氏著實是花費了好一番心思,能抱的美人歸,喜愛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納妾娶偏房。
不過蘇氏嫁入朱家近二十年間養育了子女六個,也因此身子不好,稍有個風吹雨打的便要頭疼不適。朱家三爺心疼自家媳婦,這些年來在外麵走南闖北,一是為了生意,二來,也是為了找個好的郎中,看顧蘇氏的身子。
蘇氏膝下有兩個兒子,但是年歲還小,大的才開始讀書認字,小的更是在牙牙學語的階段。而且蘇氏疼惜孩子,每個孩子又勢必要親力親為,雖說孩子都與蘇氏親近,又被教養的個個出眾,但實在是勞損身子。
蘇氏的大女兒已經出了閣,嫁的是明州通判的嫡幼子。
若說這門親事還是因著蘇氏的父親和明州通判李澤明的父親從前有同窗之情,蘇氏與明州通判從前也算是青梅竹馬,情誼深厚。隻不過半路殺出來一個朱家三爺,橫刀奪愛,硬生生把蘇氏娶了回來。
如今蘇氏的大女兒能與明州通判的幼子結親,也算是了卻了通判一樁執念。
況且明州通判的嫡幼子是個儒雅清俊的,與蘇氏的大女兒也是年歲相當,著實是一門頂頂好的親緣。
當時朱家四房也看上了這門親事,想把自己身下的庶女送過去與李氏幼子去做妾,隻不過人家兩個小夫妻當時剛剛新婚燕爾,真是蜜裡調油,哪裡能容得下外人。
再說四房蔣氏心機深沉,又最愛攀比,隻當作自己聰明旁人都是傻子。什麼好處都想占著,最後自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時這事兒鬨得還不小,後來還是朱老夫人出麵做主,把蔣氏的大女兒許給了一個縣令的兒子,這事兒才算完了。
不過蔣氏還是因為這事兒暗暗恨上了蘇氏,嫉妒她娘家門第高,卻半分占不到便宜。
蘇氏生了大姑娘以後坐月子染了風寒,傷了身子。因此休養了四五年才養育了第二胎。所以朱英桀雖是三房的老二,但卻比自家大姐小了六歲不止。
這會兒蘇氏在這兒待了許久,也漸漸瞧明白了來龍去脈,心知這事兒隻怕與二房四房,甚至五房都脫不得乾係。除了長房是嫡長子,無需如此算計以外,其餘的總是能落到好處。
蘇氏從不信什麼情緣深厚,人這情之一字最為難得,卻也最易得。有情,卻也擋不住眼前實際得利益。再說朱家尚未分家,幾個妯娌之間整日鬥來鬥去,蘇氏全部都瞧在眼裡。
她不需要鬥,便隻作壁上觀。
這會兒蘇氏也是這麼打算的。不過向來聽母親話的朱英桀卻難得的沒有動彈。
蘇氏疑惑,“英桀?”
“母親先帶著小妹們走吧。”朱英桀開口,“我左右閒來無事,回去鬥逗貓兒狗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