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真相(2 / 2)

王從鈺和王隰和倒是還神色如常,隻是蘇逢春如此表現,伊兆如何還能瞧不出有蹊蹺的地方,便說道,“蘇姑娘是醫者,想必是知曉情況的吧。”

蘇逢春沉默了一陣,撓了撓頭發,語氣猶豫,“我...我...”她無措的看向王從鈺,“我該不該知道呢...”最後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小,頭也越埋越低,若是蘇逢春有一雙翅膀,隻怕這回兒已經把頭伸到翅膀底下把自己團了起來。

王從鈺抿了一下唇,思慮一二才開口說,“此事,說來話長。”

雖是這樣說,但王從鈺到底是一五一十的講事情講明白了,這到底算是伊兆的家事,況且都已經問到他們幾人身上了,那便是心中已經有所猜想,隻是為了驗證罷了。左右王從鈺再隱瞞也沒有意義,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伊兆,至於伊兆如何自處,那便是他自己的選擇。

伊兆聽完果真震驚不已,但麵上卻隱隱露出了然的模樣,大抵伊兆之前便有所感應,隻是不敢往那方麵去猜想罷了。

因著朱樹皮和竇氏都突然身亡,伊兆自然會察覺到不對勁。隻是她們的葬禮匆匆,也沒有告知眾人,朱府的所作所為大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伊兆雖與朱樹皮沒有什麼接觸,但到底是血緣上的堂妹妹,大概是因為幼時的經曆,所以伊兆對於親緣也格外的在意,在尋到朱府的第一天,他就已經把府中眾人的名字和麵貌都記下。

這點倒是與蘇逢春有些相似,大抵是因為失去過,所以格外的懂得珍視。

一開始朱老夫人還不願意告訴伊兆朱樹皮身死一事,是伊兆自己察覺不對,留意到多日沒有見到朱樹皮,這才詢問一二。

可若是如王從鈺這樣說,朱樹皮是中了烈毒所至,為何府中上下卻並無慌張,甚至朱老夫人還興致高昂的宴請眾人為伊兆痊愈慶祝。

雖說朱樹皮隻是庶出,可一樣是朱家的女兒。再者本朝曆來有法,對於嫡庶並無區彆,如今的太後便是出身於小娘之身,可是一樣不影響她入宮為妃,尊貴榮耀。因著如此,但凡是有些頭臉的人家,對於嫡庶更是要一視同仁,若是誰家被傳出去苛待庶出,是要被旁人笑話,有辱門風的。

可是朱樹皮,就恍若一滴迸濺進大海的水,雖然極烈,但卻引不起任何波瀾,仿佛她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世上。

伊兆隻是與朱樹皮打過幾次照麵尚且留心關照,可朱家上下卻對其不聞不問,讓人心寒。

想到這裡,伊兆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自己渴望的親情若是如此寒涼薄情的一群人,是否還有意義繼續留下來呢。

既然王從鈺開口說了,蘇逢春便也不隱瞞了,立刻如開閘的洪水一般開始嘰嘰喳喳的跟伊兆‘控訴’朱府的冷漠,她心中難過,說到朱樹皮和其母親竇氏的慘狀還是忍不住眼眶濕潤,“大家明明是一家人,可是為什麼沒有人傷心呢?”

“好像所有人都隻顧著自己,樹皮小姐和那位夫人就算死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甚至還沒有明日吃什麼來得重要!”蘇逢春揉揉眼睛,“能三代人一同生活在一起,身邊都是兄弟姐妹,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但是大家都不珍惜。”

蘇逢春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不明白,也不理解,更不想懂。”蘇逢春搖搖腦袋,又繼續說,“隰和跟我說這是彆人的家事,讓我不要過問,可是想起前幾天,我便總是做噩夢,如何都睡不好。”

王隰和察覺到一旁伊兆的表情不對,連忙按住蘇逢春小聲製止道,“逢春,彆說了。”

蘇逢春聽話的閉上了嘴巴,隻是鼻子還紅紅的,不時就抽一口氣。

伊兆的拳頭緊了又鬆,聽著蘇逢春說的這些話,他焉能反駁,不,他反駁不出來,甚至如果他不是朱府的人,也會跟蘇逢春一樣義憤填膺的指責朱府上下的薄涼。

聽著蘇逢春說得這些話,伊兆想起的卻是自己母親心心念念的家人,如果是這樣一番模樣,不知母親會作何感想。如此一來,尋不到親似乎還是好事,見不到自己的家人為了利益你爭我搶,恨不得生食血肉的這一幕,大抵也是一種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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