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明州的時候隻有幾人一起,走的時候倒是浩浩蕩蕩的拉了好幾車的東西。有些明州特產,朱家自己莊子裡的瓜果蔬菜等等。
朱老夫人拉著伊兆的手不斷歎氣,麵上帶淚是有萬千不舍,但是如今朱家這樣的境地,伊兆留在這裡也不是萬全之策,朱老夫人畢竟年歲大了,總有看顧不住的時候。況且如今朱家矛盾重重,在這兒到底是耽擱了伊兆。
“兆哥兒,多回來瞧瞧。”朱老夫人抹著眼淚,依依不舍地拉著自己外孫子的衣袍,“逢年過節的,就回祖母這裡。”
伊兆點點頭,恭敬地朝著眾人拜賀道,“我此番回去,諸位多保重。”
與來的時候一樣,眾人麵上神色不同,有的人憂愁,還有的人歡喜,隻不過當初伊兆來地時候,眾人都麵對未知地變化,如今也算是塵埃落定。
朱茯苓牽著王隰和和蘇逢春說話,也是萬般不舍,“若是得了空,就來找我玩。”
蘇逢春點點頭,這會兒她是一刻都不想在朱家待著,整個人都歸心似箭。
朱茯苓瞧出來蘇逢春地勉強,也有些尷尬,拍了拍蘇逢春地手勉強笑著,“逢春妹妹這幾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蘇逢春擺擺手,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怎麼沒見綰青小姐?”這會兒蘇逢春正在人群裡找著朱綰青呢,想著趁臨走地時候在嚇唬嚇唬朱綰青,誰知道半天都沒見到人。
“綰青妹妹昨日受了風寒,這會兒身子不舒服今兒便沒出來。”朱茯苓回答著,又問蘇逢春,“逢春妹妹找她是有什麼事兒嗎,我也可以代為傳達。”
蘇逢春神秘的嘿嘿笑了笑,“無事無事,她既然身子不爽利就好好歇著吧。”
朱茯苓點點頭,心中卻也奇怪這蘇逢春與朱綰青平日裡瞧著沒什麼接觸地樣子,卻沒想到關係匪淺,當然這其中原委,朱茯苓便不知道了。
與朱茯苓的全然不知不同,王隰和是知道這裡麵的關竅的,昨日還是王隰和先發現蘇逢春不見了,差人去問了才知道去尋了朱綰青。與蘇逢春不同,王隰和早就察覺出來朱綰青絕非善類,所以她當即就去尋了王從鈺把蘇逢春帶出來。
原本王隰和想自己去尋蘇逢春,後來又想著既然王從鈺也在,自己也就不奪人所好了。蘇逢春回來以後把這事兒裡裡外外的全部跟王隰和交代了個遍,她垂著腦袋還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不跟隰和說得。”
“我怕,我怕隰和被我連累...”
王隰和沒料到蘇逢春竟然現示交代這個,連忙拍了拍蘇逢春的脊背,笑著說,“都是朋友,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你有自己的心思,我隻是擔心逢春罷了,怎麼會因為這個事情生氣。”
蘇逢春這才把頭抬起來,卻又有些無奈的說道,“隻是不知道...朱綰青竟然是這樣的人。”
“俗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逢春沒與綰青小姐如何接觸過,自然是沒想到。”
“不過咱們隻要不與她同流,便隨她去好了。”
“話是這麼說...”蘇逢春悶悶的,“可是知道了她做了錯事,卻得不到懲罰,總還不是個滋味,我總想著,這世上有好人也有壞人,可是壞人若是做了錯事卻不被抓起來,那好人豈不是更受欺負?”
王隰和有片刻的啞然,大概不知道該怎麼跟蘇逢春解釋這個問題,沉默了一陣子,王隰和才無奈地說,“世間之事多有複雜,並非簡簡單單的善惡可以辨彆。”
“逢春想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對的,但是真正的施行起來卻不是如此。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便是這個意思。人與人之間,不隻有情,還有利。”
“許多人啊,為了利這一字磋磨了一生。”王隰和輕輕地拍了拍蘇逢春的手,“逢春隻要知道,我們與他們不同便好。”
“有些時候,我們管不得旁人,卻能決定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