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刷的一下就沉靜了下來,甚至能聽到青草的簌簌輕語。
曉是趙秉文一貫自持,這會兒也有些無所適從起來,竟然也有些尷尬,他拉著馬兒往前走了兩步,試圖把這個話題揭過去。
“欸。”
身後突然有人喚道,趙秉文這才回頭。
拓跋梵音追了上來,神色認真,“你真這樣想?”
“什麼?”趙秉文索性裝起了傻,他笑了笑,反而問起拓跋梵音來,“郡主說什麼,秉文怎麼聽不懂。”
“你少裝了。”拓跋梵音切了一聲,大抵隻有她的身份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跟趙秉文說話,況且漠北對於身份或是男女之間的忌諱並沒有這樣多,彼此便更能坦然相待些。
拓跋梵音扯住了韁繩,又問了一遍,“你說你配不上春妹子,你真這樣想?”
趙秉文不敢再看拓跋梵音,隻目視前方,笑說,“玩笑話罷了,郡主莫要當真。”
“你這人!”拓跋梵音有些氣惱,“我拿你們當朋友,你卻話都不肯認真說,可汗可是囑咐我好好照顧你們,一定要讓你們感受到草原熱情。”
趙秉文卻從拓跋梵音的話中捕捉到了其他的重點,“哦?”趙秉文勾唇,“原來郡主是受可汗所托,這算是公務事。”
“也不算。”拓跋梵音下意識地回答,“可汗隻是與我說你們要在這裡住上一陣子,我左右閒來無事,便帶著你們轉一轉,騎騎馬,喝喝酒什麼的。”
“你們畢竟是遠道而來的貴客,自然不能馬虎。”
“欸不對。”拓跋梵音反應過來,“怎麼又說到這個了?”
“怨不得郡主總是三天兩頭往秉文這裡跑,原是因為這個。”
“春妹子身旁到底有王小哥在,再說了內宮我總是多有不便自然去的少些。”拓跋梵音回道,“況且,拓跋泓可跟我說了,你性子孤僻些,讓我特彆關照。”
“拓跋泓他剛回來,總是要在他母妃麵前,便隻好把這事兒跟我說了。”
趙秉文哈哈一笑,想不到這裡麵竟然還有拓跋泓的事兒,原本心中對於拓跋梵音這樣的熱情有些許疑惑,現在也迎刃而解了,“原是如此,秉文倒真的許久未見拓跋殿下了。”
“秉文之前以為,郡主說喜愛中原詩詞禮教,方才來與秉文攀談,秉文原以為引得知己,沒想到這事兒還另有說法。”趙秉文的言語中有打趣地意味。
“什麼跟什麼。”拓跋梵音聽的雲裡霧裡,“你這人說話太文縐縐的,若是想說什麼直接說就好,總是拐彎抹角的讓人聽不明白。”
趙秉文微微低頭,並未再說。
“初來的確是因可汗和拓跋泓地緣故,隻是後來我發現你的性子奇奇怪怪,明明想做的事情卻猶猶豫豫,也不知道究竟在猶豫什麼。”
“其實很多時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你卻總是不肯。”拓跋梵音歎了一口氣,“我原來覺得你是中原來的貴人,總是矜持些,可是如今卻覺得你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