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秉文心中一顫,卻好似被拓跋梵音一下子就說中了心事,隻不過麵上仍然不顯,索性他衣袖寬大,倒也瞧不出來什麼變化,“郡主與秉文不過幾日相處,卻何以見得。”
“你明明喜歡春妹子,一不敢承認,二不敢去爭取。”拓跋梵音自顧自地說起來,卻又道,“又或許你爭取過卻失敗了,不過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爭取過的樣子,我隻看著你對著春妹子地時候那樣小心翼翼。”
趙秉文笑了,這會兒地笑帶著一股子自嘲,“這樣明顯?被郡主一眼就看穿了。”
“或許你們覺得不明顯?”拓跋梵音倒是有些疑惑了,反問道,“你們中原是不是都這樣表達情感,可是我們不會這樣,喜歡就是喜歡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猶猶豫豫的反而顯得特彆明顯。”
“我看你瞧著他們倆地時候,眼裡地那股子羨慕可做不得假。”
“我不知道。”趙秉文認真地說,“從前秉文以為自己對蘇姑娘並無感情,後來卻不然,可是若說是喜歡...”趙秉文猶豫了一下,“秉文自問也做不到王公子那般坦蕩付出。”
“可是蘇姑娘身上的那股昂揚向上的生命力,的確令秉文心向往之。”
“大抵是秉文久在樊籠裡,卻心馳神往自然之景吧。”
“你這會兒說的是真話。”拓跋梵音說道,“春妹子的確討人喜歡,不過我卻以為你們並不合適。”
趙秉文略略歪頭,倒是真的對於拓跋梵音這樣的說法有所興趣,他從來沒有跟旁人探究過對於蘇逢春的情感,他本來就少言少語,許多事情都憋在心裡,或許王從鈺和趙令璋有所察覺,但是也不會像拓跋梵音這樣直來直往的詢問。
中原人的性子,總是要比草原兒女靦腆些。
況且拓跋梵音總是不牽扯旁的什麼,趙秉文的確可以跟她無所顧忌的攀談一二。
當觀水月,莫怨鬆風。
“那我就說了。”拓跋梵音清了清嗓子,“春妹子還是帶著點我們草原兒女的性子,雖說她如今剛來,不過血緣這個事兒,是天生的,對吧。”
“嗯。”
“我們閒不住的。”拓跋梵音直截了當地說,“風一樣,馬駒一樣。”
“天南地北,萬裡原野,我們騎著馬兒也就跑過去了。”拓跋梵音看著趙秉文,“你們中原人,怎麼說呢,跟我們總是不一樣的。”
“其實很明顯的,你們那兒盛產綢子和瓷器對不對?好像人也就像是綢子和瓷器一樣的,將你們放在大草原,風吹雨打的,你們是住不下來的。”
“可是我們祖祖輩輩皆是如此,飲酒吃肉,可能跟你們相比日子苦了些,但是把我們拘在四四方方的房子裡,我們也不舒服。”
“你是皇子,你能為了春妹子舍棄你的身份地位嗎?”
“我聽聞你們中原的規矩很多的,你又忍心一直捆著春妹子麼。”拓跋梵音搖了搖頭,“你既然羨慕她的自由自在,更應該明白,她不是黃金籠子裡麵的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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