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啊。”
晏雪空坐在山邊,晃著筆直的小腿,銀色的長發比月光更皎潔,襯著無暇的容顏,美得不可方物。
謝禦塵抬手指天:“我將月亮送給你。”
“……禦塵哥哥,你喝傻了,還是回去睡覺吧。”晏雪空無奈,靠近阻攔,謝禦塵反過來抓住他的手,用力一轉。
他沒站穩,兩個人雙雙倒地。
夜風輕拂,萬籟俱寂。
隻餘彼此的心跳聲,漸漸重疊在一起。
“晏晏。”謝禦塵情不自禁咬了咬他的耳朵,在他耳邊低喃:“我總覺得,前世欠了你的債,否則,為何每次對著你,都控製不住自己。”
晏雪空身體微顫,摟住他的脖頸道:“笨蛋。”
謝禦塵抬頭,看著他的金眸,緩緩俯身,直至雙唇相碰,仿佛發現了世上最美妙的事,在唇瓣上輾轉流連。
此前分明還有幾分清醒,這時,卻腦海空白,忘記了一切。
隨著酒意上湧,謝禦塵越來越不滿足,放在少年腰上的手越握越緊,叫他發出一聲驚呼,趁機探入他口中,勾住舌尖,纏綿親吻。
冰涼的手撫上滾燙的肌膚,一路往下。
晏雪空睜大雙眸,偏了偏頭,脫口道:“君禦哥哥,彆……”
謝禦塵的動作忽然僵住:“你在叫誰?”
晏雪空:“……”
完蛋。
一時情急,叫錯了。
比起“禦塵哥哥”,他從小到大都是叫“君禦哥哥”,習慣成自然,方才腦子裡一片迷糊,沒注意就喊出來了。
晏雪空不動聲色,鎮定道:“我在叫你。”
他是來幫君禦哥哥修有情道的,可不能搞出什麼替身話本。
謝禦塵麵無表情,心中醋意翻騰,沉聲道:“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你在叫‘君禦哥哥’。誰是君禦?”
晏雪空推開他,坐起身,不慌不忙,倒打一耙:“你凶什麼?”
謝禦塵:“……”
“禦塵哥哥是你,君禦哥哥也是你。”
晏雪空理直氣壯道:“這都得怪你,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告訴我,你叫君禦,這些年,我私下裡一直這麼喚你,後來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雖然改了口,可有時候也會叫錯。”
謝禦塵望著他,目光有一瞬的暗沉,臉上看不出情緒。
“你覺得我信嗎?”
“不信就算了!”
晏雪空故作生氣,起身道:“我為了我們的約定,辛辛苦苦地從中洲跑來找你,你卻認為我將你當成彆人,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我回去和彆人成親,以後再也不要見你!”
他剛走了一步,就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
“彆走。”
“你不信我,何必留我?”
“我喜歡你!”
謝禦塵忍無可忍,聲音低啞道:“是你先來招我惹我,等我對你動了心,你又要一走了之,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他將晏雪空轉過來,發了狠似的,一字一句道:“你敢走,我就將你綁起來。”
綁起來?怎麼綁?
晏雪空有點好奇。
不過在這記憶幻境,最重要的是穩住謝禦塵的情緒,不能令其走偏。
出去再問。
晏雪空垂了垂眸,軟聲道:“禦塵哥哥,我真的沒有騙你,我長這麼大,隻喜歡過你一個人,隻要你信我,我就不會走。”
一句“我隻喜歡過你一個人”,瞬間令謝禦塵頭頂的烏雲散開。
“我信你。”
謝禦塵抱著他,認真道:“晏晏,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懷疑你,等我解決婚約之事,就陪你去見大晏女帝,見你父母。你是我未來的道侶,沒有任何人可以逼你聯姻。”
晏雪空眉眼微揚。
有情道的第一步,動心,達成。
無論是三百年前,還是三百年後,禦塵哥哥但凡明白自己的心意,下一步永遠是見父母和提親,這也太直接了。
可惜在幻境裡,應該沒有這個機會。
按天道虛影所說,接下來,青穹宗主會帶著禦塵哥哥前往淩雲宗,彼時,禦塵哥哥年紀最小,卻力壓無數天才,奪得第一,為青穹宗爭取到了十個秘境名額。
但在比武過程中,他將淩雲宗的人都打得極慘,為後麵之事埋下了隱患。
“禦塵哥哥,我困了。”
晏雪空趴在謝禦塵背上,假裝熟睡,悄悄與天道虛影溝通。
“小天,我問你,君禦哥哥的太蒼劍是在這個秘境得到的嗎?”
“小天是什麼玩意?小雪花,請你注意一下天道的威嚴!”
天道虛影賣了個關子:“太蒼劍跟這個秘境無關,它來曆非凡,擇主也非偶然,你可以猜一猜。”
太晚了,晏雪空懶得動腦子。
“小雪花,明日,天尊就要離開青穹宗,他後麵的路充滿了危險,很多時候,幾乎是九死一生,你陪在他身邊,千萬要小心,彆讓自己的神魂受傷。”
倦意襲來,晏雪空眼皮漸漸沉重,輕輕“嗯”了聲。
謝禦塵聽著平緩的呼吸聲,走得很慢,很穩,一路背著人回屋,放在床上。
他毫無困意地坐在床邊,看著少年的睡顏,越看越喜歡,俯身在其眉心落下一吻,低聲道:“晚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