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徐徐圖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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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緹的意識一直浮浮沉沉,她好像做了很久很久的夢,等她再次醒來,是在四方館她自己的房間裡。

博山爐中有暖煙嫋嫋,屋外陽光正好,看樣子已經是正午了。

荊叔正好推門而入。

荊叔端著碗白粥,輕輕放在了張緹床頭,他溫聲道:“郎君醒了,再休息會吧。”

“已經找大夫給郎君看過了,並沒有嚴重的傷,隻是過於疲憊才暈了過去。手上的小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張緹伸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口,已經細細地塗上了藥膏。這是之前她在洞穴中折樹枝弄上的傷口,當時情況危急,她甚至沒怎麼感覺到疼,現在一看卻是許多稀碎的小傷口。

張緹掙紮著坐起身來,嗓音沙啞,“荊叔,我是怎麼回來的。”她忽然想起些什麼,“沈晏均呢?”

荊叔深深歎了口氣,看張緹的眼神有些難言的意味,“郎君昨日簡直就是胡鬨,明知道近日會有殺手埋伏,還是跟著他出了城。要我看,那沈晏均怕就是那晉王的人,蓄意引你出城。”

“荊叔,你怎麼會這麼想。”張緹揉了揉腦袋,她強打起精神。

“昨日他醉成那樣,怎麼可能是受晉王指使,再說是他帶我逃過了殺手。”

荊叔依舊不相信,他對沈晏均一直都抱有敵意,“郎君彆忘了,當年是那小子出賣了我們的行蹤。這次郎君又因為他深陷險境,這讓我怎麼能不擔心啊。”

張緹安撫一笑,對荊叔道:“荊叔,昨日他已經向我解釋過了。當年是他繼母將人帶到了我們的藏身處,不是他。”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找我。”

“這麼說,他認出郎君的身份了?”

張緹頓了頓,緩慢道:“我不知道,應當是沒有。”

荊叔道:“既然沒有,那咱們以後也和他少來往,此後便斷了聯係。他少時與郎君熟識,難保不會認出郎君身份。若是被他拿到把柄,郎君就危險了。”

“郎君看人千萬要當心,沈晏均為虞國大理寺卿,從哪方麵來說都不可能與咱們站一塊。晉王對咱們虎視眈眈,他沈晏均但凡有些嗅覺,都知道幫助我們會得罪晉王。郎君真的認為他會為了你和晉王作對嗎?”

沒錯,沈晏均是虞國的官,而虞國權勢最盛的就是晉王。沈晏均若是真的要幫助他,就是在虞國公然和晉王作對,就是將自己置於險境。張緹的一顆心突然就沉寂了下去,昨日的共患難好似天邊的一朵浮雲。

他昨日為的是許青緹,不是她張緹。如今夢醒了,她還要當好張緹,不能再拉他入局了。

“荊叔,我知道了。”她麵色平靜,對荊叔認真道。

荊叔麵上流露出不忍,“你少時與他親密,荊叔是知道的。但現在不一樣了青緹。你不再是千金小姐,他也身在官場,千萬雙眼睛盯著。”

他長歎一聲,“你這孩子啊,苦。”

張緹笑著搖搖頭,“不苦,一點也不苦。這條路是我自己要選的,那我就要靠自己走下去。所有不相乾的人,都隻是會路過的風景,駐足停留片刻已是極限,我不會因為這些放棄我一直以來的目標。”

她和煦如春風,麵上微笑恰到好處,掩去了臉上的三分落寞和病氣,透出一直以來的生命力和倔強。她的笑是給彆人看的,也一直是給自己看的,她不想讓自己泄氣。

屋外暖陽熱烈,也襯得她一張臉陽光明媚,充滿生機。荊叔看著這樣的張緹,就生出許多感慨。本也隻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卻被迫承擔起一個家族的仇恨,旁人有的她通通沒有,自逃亡邵國之後,她從未說過一句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