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玉樓的計劃中,星野城未來要走高新城市路線,毒品、澀/情行業,還有賭博,這三個是他一定也必須動手割除的毒瘤。
但是星野城一直以這三種行業維持經濟,不能簡單粗暴對待。
要做到一擊必中,就得尋找最好的時機。
毒品因為高利潤一直掌握在‘皇親國戚’手裡,助力來自這些相對有錢有勢手裡有暴力機器的人。
不過楚玉樓上台後,管理層就有意識地清理‘皇親國戚’,退休的退休,下台的下台,所以這些人手裡隻有錢沒有權的。
對付這些人,隻要拳頭夠硬就行,其他的不用考慮。
難的是把他們後麵的根也拔除。外部勢力利用星野城作為中轉,一邊賺錢一邊把鍋甩給星野城也不是新鮮事,這些人的背後都是巨大麻煩,因此動手前不能泄露消息。
澀/情行業壓迫底層人,但也提供了一部分人活下去的物質條件,動手之前他得為底層人找到可以替代的行業,先保證他們的生存。總不能他一刀切了讓彆人連活都活不下去。
而且他要切,肯定連多澤手裡的娛樂會所一起切掉,也得考慮一下這裡的阻力。
最後是賭博,這個稍微好一點。不是危害程度低,而是好對付,沒那麼複雜的背景。
唯一需要他認真一下的是艾克曼的地下第二層。但現在訓練場歸艾克曼代理,他估計顧不上賭博帶來的利潤,所以阻力不大。
真不行,那就揍唄。確立了絕對的食物鏈關係,這事兒就很好說了。
現在楚玉樓手裡的武裝力量已經足夠他對星野城的毒和賭兩個行業出手,但現在這個時機算不上最好,隻怕漏了人,斷了根,沒抓出最後麵的黑手。
“星野城製藥的販藥的,人員複雜,要一網打儘,還需要摸清他們底細,否則就是打草驚蛇。”
“我明白。”克勞德聽出他的意思,強壓著激動。毒之一字日進鬥金,曆代城主都舍不得這個收益,然而店長這句話沒有一點猶豫。
“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再速戰速決。”
“叮。”
誰的通訊器忽響了一聲。
楚玉樓垂眸看了一眼,眼中水色微動,但他隻是抬起頭,對著克勞德說:“這件事既然是你提,那就拜托你。此間行動你隻需要報給我一人,不能泄露給其他人。多幾個人知道,就多幾分風險。”
“店長放心。”克勞德話不多說,得到明確答複就出去了。楚玉樓這才把通訊器拿到桌麵上,隻是剛剛發來的那條簡訊已經一字一字自己刪了,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楚玉樓指尖有星辰旋轉的軌跡,他在算金的所在。
金已經不在人類文明。
也是……他輕歎息,如果不是豺狼虎豹圍著,他也不至於這樣小心謹慎。他這樣的身份,稍有點差錯,都要送命的。
相比起金現在的處境,那簡訊帶來的壞消息,就不值一提了。
【事成,隻是禍水引到店長身上,店長多防範。】
事成。這兩個字讓楚玉樓莫名躁動起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剝了糖紙含在嘴裡。酸梅的刺激讓他覺得十分安心。
讓金做這件事,其實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事成……他想著這兩個字,忍不住要笑,又忍著。神恩文明的意識何等強大,可是它千防萬防,防不住自己人作死。
如果不是神恩文明想要在人類文明這裡發展間諜,金又怎麼可能帶著那樣的配方和種子進入他們大本營而不被察覺?
當然,最重要的是,脫離這種壓迫也是神恩文明底層人的願望。
為了對付神恩文明,他曾經花很多時間去收集這個文明的情報,去了解他。
作為超個體文明,神恩文明一開始也如螞蟻和蜜蜂一樣,每個人各司其職,人人為我,我為人人。但是進入星際時代後,最上層的那些人利用科技力量擺脫了作為上層必須做出的犧牲,比如壽命。
享受特權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這就是現在的神恩文明上層。
神恩文明這樣被信息素捆綁著前進的超個體文明,一旦個體覺醒,並且不再受信息素的控製,事情會變得如何呢?
那些生活在底層的人,真的毫無怨言地接受自己一出生就是底層,一輩子都是底層,世世代代都是底層的命運嗎?
他在一片漆黑的星球放了一把火,現在開始期待這把火是會燃燒整個星球,還是被一陣風一陣雨撲滅。
至於楚玉樓自己。
既然讓金將自己做了問路的石頭,又怎麼會不知道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
要來找他麻煩?好啊,那就來。
楚玉樓其實還挺好奇,神恩文明隔了這麼遠,它想怎麼動手?
是讓控製的那些人來,還是自己上?
他更好奇,神恩文明對人類文明的了解有多深。
它們知道神明的存在嗎?它們知道人類文明已經開始涉足精神力控製機甲,為即將到來的精神力時代準備嗎?
它們戒備著,還是一如既往傲慢著?
如果可以,他希望它們再傲慢一點,高高仰著下巴,低頭看一眼都覺得自己受到侮辱。
楚玉樓靠在桌椅上,閉目,卻不是養神。
他的意識分出千萬縷,進入到運轉的遊戲的世界。
“讓我為你們點亮一束光。”更多的觸角伸向這個如機器一樣冷酷高效的文明,無數人類玩家‘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抗爭身影出現在神恩文明的屏幕上。
看,他們在為掙脫命運而努力,你們不心動嗎?
楚玉樓一瞬間穿梭過數萬個遊戲場景。
無數的玩家在遊戲世界沉淪,他們有些需要麵對無窮無儘的怪物,有些戴著鐐銬尋找生機,身體和精神都被強迫著,不前進就是死。
就是習慣了死亡習慣了高壓的星野玩家都無法適應遊戲的高壓,其他地方的玩家淘汰率更是高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