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受不住壓力的都死了,經受住的都進化了。
他們的身體素質大幅度提升,戰鬥意識、領悟力、反應力,甚至是知識量都在增長。
但最明顯的是他們的精神力,許多進入高階的玩家已經自行覺醒精神力,並且他們的精神力在殘酷的遊戲中得到錘煉,未來人類一開啟精神力時代,他們就是最上層的那一搓人。
和遊戲化作一體的楚玉樓從這些炙熱的生命旁掠過,他不會回頭,不為任何人停駐。
玩家恰如繭中的蟲,它要蛻掉一層又一層的皮,完全變化形態,才有資格對包裹他們的繭發起挑戰,徹底以另一種姿態離開。
可是每一次蛻皮都將淘汰掉一部分蟲子。
“快點進化吧。”
玩家群體每往上跨一個台階,人類文明就往前多走一步。
不想被淘汰,那就拚命前進,無論是人,還是文明。
平靜的海麵下暗潮翻湧,星野人還沉迷在撿菌子采野菜的快樂中,又一個消息傳到了楚玉樓這裡。
【火燎原,它要轉嫁危機,近日或訪問人類文明。】
神恩文明的某個中轉星球,某個被監視的小島,因為受了重傷不得不進入療養狀態的金就在這裡,母星的事他都交給了他的下屬。
不過他出現在這裡的主要原因不是受傷,而是擁有關於‘店長’的情報。
在遙遠的混亂文明,通緝榜的前十頁至今還有一個戴著麵具的人類,外號‘海盜獵人’,懸賞金額高達八千萬宇宙通用幣。
其實人或許認不出來,見過店長的人不能認不出來。
三方打聽,才知道這人壯舉——原來是搶了一個星際海盜團,黑吃黑。
被搶劫的海盜團剛剛搶奪了來自六級文明的科研船,據說商船上有不少不外流的技術資料。
因為這個,他們才在混亂星際發布了這樣高額的通緝榜。
不是店長值錢,是他搶走的那些資料值錢。
“原來他的錢是這麼來的。”難怪花起來不心疼。
因獻祭了店長,金得到‘恩賜’,他已經在這裡居住了一個多月。
金不是第一次進來這個星球,他在這裡布置了十多年,在幾乎無孔不入的監視下發展了屬於自己的力量。
這力量如風中燭火般微弱,但關鍵時刻也能派上用場。
以神恩文明的傲慢,不會太過警惕金這個弱小的蟲子,所以他的身邊除了那個機器人,沒有其他更值得警惕的威脅。
金故意製造了一點小麻煩,在機器人進入自我修複狀態時把這件事辦成了。
隻是……
他送入神恩文明的人裡,死了三個。
金閉了閉眼,不讓身後的機器人探知他的情緒變化。
於黑暗中摸索黎明的路上,總是會倒下幾個屍骨。犧牲是必然的,但不能讓他們的犧牲毫無意義。
機會隻有一次,一旦他們起了防備,這件事就可能失敗。
就算店長這樣的人,也可不能再找出那樣一種藥。同樣的,他也沒有第二次機會將它們送入神恩文明內部——除非再獻祭一個店長這樣的存在。
為此,他特意選擇了中層人士最多的星球播撒星火。
神恩文明按著階級分開居住,所以最底層的人根本沒有真正見識過上層人的奢侈,他們甚至會被那些虛假的電影迷惑,以為上層人也活得非常艱難,有許多不如意,甚至還會同情那些‘雖然有錢有勢,但缺少關懷,戀愛都會受阻’的上層人。
這些底層人多數具備自我奉獻精神,不是理想對象。
中層人就不一樣了。
神恩文明的中層人是最經常接觸上層人的,也是感受階級差距最深的。他們見識過世間最好的,但反過來卻要適應次一等的,內心不可謂不煎熬。
並且,中層人大多數受過良好的教育,知道外麵的世界是怎麼樣的,他們會對比,進而對神恩文明維持了幾千幾萬年血統論產生了抗拒、質疑和不滿。
我更聰明,我更優秀,我更出色,所以我憑什麼被血統捆綁隻能服侍這些輸給我的人?
見過光的人怎麼甘心一直忍受黑暗?
金隻需要給一點點火星,他們就會燃燒起來,瘋狂燃燒。
他們沒有讓金失望,短短一個月,禁藥已經從這個星球向周邊其他幾個星球輻射,並且助燃了原本就一直存在的‘反叛軍’。
鬥爭千百年,關鍵時刻總是被信息素壓製的反叛軍如獲至寶。他們每個人都是勤勤懇懇的義務推銷員,把這種特殊藥物和種子推廣到其他更廣闊的天地。
作為老牌星際文明,時空門在這裡並不少見,就是那種跨星球的時空門都有幾個。所以這種藥物的傳播速度……可想而知了。
他們打了政府一個‘信息差’,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就堂而皇之帶著藥物走時空門。
等到神恩文明的上層人士知道的時候,文明已經遍地‘反叛軍’。
不過神恩文明的上層人並沒有反省製度或者自身,他們在仔細地研究之後得出一個結論:
因為他們這幾百年放慢了征服彆的文明的腳步,導致社會沒有明顯的向上的進步,民眾才會產生怨氣,被人利用。
所以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隻是下命令禁用這種藥物是不夠的,得雙管齊下。
因此,一方麵他們要派軍隊鎮壓反叛軍,一方麵要把‘痛苦’轉嫁給彆的文明,讓彆的文明負擔他們文明的衣食住行,這樣所有人都能活得很體麵很讓人向往,就不會有這麼多怨氣。
“我們要繼續‘發展’的腳步,征服更多文明,擁有更多可以被奴役的對象,提升經濟,振奮民心!”
“就從人類文明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