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冰涼,向後退了半步。
她是大江國的大長公主,她是趙氏皇族的一員,她肩上背負著責任,不能像小女兒家那樣任性。至少,在公眾場合不行。
“遙祝穆大將軍一切安好。”她木木的說,放大了音量,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可這語氣,這表情,就像一把刀子,在穆遠心上又是重重一戳。
她終究是大長公主啊。
前世,她為的就是保住她皇兄留下的大江國。江山為局,每個人於她而言,也不過是棋子罷了。哪怕他明麵兒上與她為敵,暗中卻為她攻城掠地,收複一切,最後還故意賣了破綻給她,她還是要殺他以平朝局。
她心中愛的,恐怕也始終是他三弟吧。
那何苦?何苦今世再來一遭,成為她的絆腳石,到頭來讓她厭惡的踢開。這還不夠,甚至被輾成齏粉才快意。
前世她是恨著他的吧?不要了,不要再這樣了。
穆遠移開目光,心痛難當。
他不知道這一天多的時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不過是行屍走肉,心如枯槁,但他也身負重擔,必須前行。
那麼,就走吧。
可是他想離開,芝麻卻不乾了。
這個漂亮的小姐姐,它是認識的呀,對它很好的呀,還摸過它的鼻子。它能感知主人的心意,主人有多喜歡她啊。
所以,它也喜歡。
於是芝麻第一次沒有聽令,而是把臉湊過了去,大眼睛撲閃閃的望著趙平安。這一刻它哪裡還是戰馬,簡直一臉的寵物相,絕對在討糖吃。
趙平安情不自禁的伸手,下意識地想撫摸芝麻臉上的鐵甲,哪成想穆遠卻惱怒自家戰馬的行為,拉馬向後撤了一步。
趙平安的手就落空了,心也空了,愕然望著眼前人,小聲道,“你就這樣恨我嗎?”
連多看一眼也不願意,靠近他的馬也不行。
穆遠無法回答這句話,隻把馬打橫,擋住眾人的目光。在外人看來,這像是在馬上行禮。
趙平安隻覺得眼晴裡湧上一團水霧,讓她視線模糊,看不到穆遠的表情。
可她心裡卻奇異的清醒極了,可能這樣被拒絕到底傷害了她,令她有些悲憤。她努力瞪大眼睛,讓自己看起來很堅強自信,“要恨,你就儘管恨吧。我寧願你恨我,也不願意你猶豫不決,心思浮動著上戰場。那樣會……敗……”
她本想說:那樣,你會有危險。
話到嘴邊也不知怎麼就變了調,倒像是賭氣。
“臣不會輸的。”穆遠扔過來一句話,拉轉馬頭就走。
趙平安來不及多想,立即追上兩步,極快的從袖袋中取出一方絹帕,塞在芝麻的馬鞍側袋中,低聲道,“送給你的,我親自張繡的。喜歡就留著,不喜歡儘管扔掉好了,不必還我!”
…………66有話要說…………
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