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偷天換日(其三)(1 / 2)

這名公安線人是風見裕也安排的,負責把消息同時發送給風見裕也和安室透。

他並不知道除了風見之外的另一個上司是誰,但他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拳館爆炸案比摩天輪上的那次爆炸性質更惡劣,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整個警視廳的聲譽,讓警視廳淪為了全國口誅筆伐的對象。

因此知道自己要負責搜查幕後主使的時候,這名公安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把所有目標都牢牢記在了心裡:疑似幕後主使、代號“醫生”的人;可能了解內情、傲慢到了極點的美國發言官;以及很有可能是同夥的棕發男生。

最後一個據說還是他們警察內部的實習生,也是他們重點需要搜查的對象。

而在這其中,最需要警惕的人則是醫生。

據說此人極其擅長利用化妝等手段改變樣貌——易容術這種手段安室透隻在貝爾摩德那裡親眼看到過,為了避免警察之中傳出風聲,安室透並未把這一點透露給風見裕也,他下麵的線人自然也不知道。

不過這名公安線人極其擅長辨識,抓到過不少想要利用化妝來隱瞞身份的犯人,在這方麵他有絕對的自信,無論醫生化妝成什麼樣,他都能認出來。

然而他沒有想到,醫生根本就沒有化妝!

他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回到神保町了!

公安線人從上級那裡得到的消息是:醫生曾在神保町引誘其他人犯罪、在醫院裡接觸過摩天輪爆炸案的鬆田警官、誘使鬆田警官失蹤……

而根據媒體的報道,鬆田警官進入了那棟拳館當中,沒多久,拳館就爆炸了……

這幾天電視上一遍遍地重播這些畫麵,那些譴責警視廳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這名公安線人瞬間握緊了拳頭。

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衝進餐館的衝動。

然而風見裕也的叮囑再次從心底響起,讓他及時停下了衝動的步伐。

他迅速躲到暗處,撥通了風見裕也的電話。

“風見先生。”他深深吸氣,聲音裡仍然帶著些許不穩定,像是憤怒又像是激動,“醫生出現了!”

“什麼?!!!”

風見裕也從辦公桌前站起。

他瞪大了眼睛:“你說醫生?!”

醫生這個詞猶如炸彈一般投入了安室透的耳朵,他腦子轟隆一聲,瞬間站了起來,劈手奪過風見裕也手裡的電話。

“他在哪裡!”

“神保町一丁目二街區的家庭餐館,進入神保町之後右拐直走六百米就能到,招牌是藍色的。”

公安線人說話清晰又有條理,安室透說了一句“盯緊他,不要讓他離開”之後,飛快往門口跑去。

神保町,他忍不住在心裡想,為什麼又是神保町。

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阿蘭斯也出現在了神保町。

那時候安室透剛查到奧野淩助出現的那家摩托車行,據說奧野淩助的腿

是騎車摔的,可他們問了摩托車行的人,奧野淩助根本就沒有從他們車行買過車。()

也沒有聽說有人被撞到腿骨折需要打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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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秋元秘書為什麼那麼肯定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就是奧野財團的小少爺呢?

那天安室透會被誤導,除了他的身高氣質和醫生極其相似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開了一輛很有疑點的車。

奧迪A8。

以他的工資買這輛車至少需要貸款兩年,而且車型明顯是女性用車,當時看到的瞬間,安室透就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這是醫生的傲慢。

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們發現疑點又拿他沒辦法。

奧野財團的小少爺一直護著他,這就是他的依仗。

安室透始終都是這麼認為的,直到在監控室裡,看到秋元秘書越來越無奈、根本不像是作假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可秋元秘書真的不是醫生的同夥嗎?

那麼大一個財團,他老板的親兒子,他都能認錯?

事後警視廳去奧野財團的時候,聽說他休假了,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出現了。

安室透向黑田兵衛提出逮捕秋元秘書的請求,黑田兵衛拒絕了。

警視廳隱瞞了鬆田還活著的事實,死死壓著拳館的事沒有透露任何風聲,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外麵到處都是質疑的聲音,就連他們內部也不是很和平,在這種時候逮捕秋元秘書,恐怕會掀起前所未有的大風浪,造成的後果沒有人能夠承擔。

對於黑田兵衛來說,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做的事是一錯再錯。

他們已經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了,再這麼下去,恐怕連黑衣組織那邊都會受到影響。

黑田兵衛打算讓諸伏景光從黑衣組織撤離。

既然知道他臥底身份的人找不到,那撤離就是必須的。

不為臥底計劃著想,他也不能罔顧諸伏景光的性命,讓他冒著隨時可能會暴露身份的風險去臥底。

“我們馬上就能找到了!”

聽到黑田兵衛的打算,安室透急道:“時間不是還剩下幾小時——”

黑田兵衛臉色沉沉地望著他,線索都在摩托車行斷了,剩下的是幾個小時還是十幾個小時重要嗎?

且不說金田雪帆,這幾天他們有找到過“二號”,找到過“醫生”嗎?

這個組織比黑衣組織隱藏得更深,更神秘,黑田兵衛越是這麼想,就越是不能讓安室透繼續查下去。

這太危險了!

如果那天金田雪帆手裡拿的不是昏迷噴霧,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已經死了!

屍體都能拉到殯儀館去和栗島誠作伴了!

黑田兵衛沉著臉說:“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不顧自身安危,拚命想要追查凶手,找出真相,然而沒多久之後,他就遭遇了車禍,臉部嚴重燒傷,失去右眼——還在病

() 床上昏迷了十年。

十年之後,他被從警視廳調到長野縣,如果不是他的堅持,他現在都還隻是長野縣內一名名不見經傳的縣警。

當年他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可在他醒來之後,他發現以前那些遠遠不如他的同事都已經升遷,或是轉業去做了其他的,每一個人都那麼春風得意,功成名就。

隻有他帶著一身傷,被拋棄在了過去。

外派到長野縣,升遷的機會輪不到他這樣的老頭子,像以前那樣為了一個小小的案子東奔西跑,偶爾累得停下來的時候,就會撞到身側同行的年輕人憐憫的目光。

“你也想到了我這把年紀了,還回去當一個普普通通的縣警嗎?”他用嚴厲的目光望著安室透。

對於黑田兵衛來說,安室透和諸伏景光這些人實在太年輕了。

他們根本不懂,跟一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龐然大物對上代表著什麼。

那被剪斷的十年,不僅僅是黑田兵衛的時間。

還有他的成就,他的功績,他本該站在櫻花之下光輝燦爛的一生。

他不希望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再重蹈覆轍。

安室透沉默了很久。

要說能言善辯,他並不輸給諸伏景光,可當時諸伏景光說服黑田兵衛的理由在他這裡並不適用。

因為他要賭上的,是諸伏景光的命。

繼續查下去,首先暴露的也是諸伏景光。

醫生是否知道安室透的臥底身份還是個猜測,金田雪帆知道諸伏景光的警號卻是實打實的。

他不能拿諸伏景光的性命去賭,去說服黑田兵衛他們一定能抓到人,一定能破案。

所以在阿蘭斯的消息出現時,黑田兵衛二話不說收走了安室透的手機。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黑田兵衛說,“阿蘭斯是美國人,他的情報我會找人通過正常的外交渠道去交涉。”

也就是說,阿蘭斯的行蹤已經不重要了,如果有合作的意向,美國那邊會通過外交手段直接反饋給他們。

這也是他們和國際刑警合作的一貫風格。

然而安室透總覺得心裡很不安,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因此在黑田兵衛拿著他的手機,把他的布置全都轉到自己手裡之後,安室透立即去找了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才剛收到消息,讓他把這些天的資料移交給上麵的理事官,他也很不知所措,就在這時候——醫生出現了。

從某種程度來說,醫生的出現已經成為了安室透的救命稻草。

他曾經和諸伏景光承諾過,一定會找到金田雪帆,可金田雪帆消失了。

所有線索都斷在了米花町。

在景光替他引開白發年輕人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能做到。

安室透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儘管對他來說,諸伏景光的撤離會讓他更安心,不用再提心吊膽,景光臥底的時候是不是會遭遇不測——可他還是難受。

非常非常難受

。()

仿佛有一塊無形的大石頭落到他的心頭,都快要把他的心臟擠成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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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接受景光因為種種原因導致撤離,但不是現在這樣,不是因為他誇下海口卻又沒能找到人。

景光那麼信任他,如果他能再聰明一點,再敏銳一點——

金田雪帆不可能憑空消失,為什麼他就是找不到?!

安室透抓著方向盤,盯著前方的目光裡隱約透著憤怒的紅色。

白色的車輛如同一道電光在車流中穿梭,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乍現,那張俊秀的臉因為過於凶悍而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攻擊性。

這次如論如何,他都要抓住醫生,逼問出金田雪帆在哪裡。

醫生不可能不知道!

然而等他的車終於在神保町停下,那名公安的線人卻上前來說:“醫生不見了。”

就在他打電話的時候,隻是錯開眼的功夫,醫生的身影就消失了。

他望著麵前的警官,金發和小麥色皮膚都很少見,但更少見的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那雙眼中冰冷怒火,哪怕是見慣了大風浪的公安線人都不禁心驚。

他似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依然很好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這名公安線人在他麵前,不知為何突然有些自慚形穢。

安室透垂在身側的手卻是攥緊了,壓在他心頭的大石並未變沉,反而像是變空了。

他以為他已經不會再茫然了。

那是一種滿腔憤怒地舉起拳頭,卻不知敵人身在何處的茫然。

“餐館一共有幾個出入口?”他啞聲問。

“就門口這一個,我一直都在這裡盯著,每一個離開的人我都看過,還拍了照片。”

公安線人說著連忙拿出手機,然而安室透並沒有看,而是邁步直接走進了餐館中。

這是一家很常見的家庭餐館,客人不多,桌椅也隻有幾張。

在門的對麵是料理台,上方懸掛著菜單的木牌,店主戴著白色的廚師帽站在裡麵,對上安室透幽沉的眼神,不禁有些害怕。

他緊張地問:“吃飯?”

如果不是他身邊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店主都快要以為他是來尋仇的了。

在安室透身邊的公安線人連忙拿出照片:“我們在找這個人,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在等上級的人到來之前,他也找神保町這邊的警察朋友幫忙了,但是對方並沒有看到附近有可疑的人離開。

“這個啊!”

聽說他們是來找人的,店主馬上放鬆了下來:“他剛剛進來想點菜,後來又跟我說手太冷了,問我有沒有溫水。”

他抬手指了指後廚的方向,餐館裡的料理台是做菜的,可以讓客人看到的那種整潔,但食材的處理卻不是在這裡完成的。

這家餐館的招牌菜是海鮮,處理海鮮必須要更大的空間,店主說:“就是那裡……”

說著他的語氣突

() 然有些疑惑,“門怎麼開了?”()

從他的方向不僅能看到後廚,還能看到連接洗手間的小門,而平時為了店麵的整潔,他都會把洗手間的門緊緊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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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瞬間衝了進去。

儘管知道醫生不可能還在後廚,那名公安線人還是跟了上去。

在狹窄到隻夠一人站立的洗手間上方,有著一扇小小的窗戶,如今窗戶大開,冷風從外麵倒灌進來,吹得人心頭一涼。

那名公安線人臉色鐵青,大步流星走回去,將店主堵在料理台上。

“你剛才怎麼不說?!”

在發現醫生消失的第一時間,他就跑進店裡問了,然而那時候店主跟他說的卻是沒注意到。

他還掏出公安證件,警告過店主說謊的下場。

他為什麼要配合醫生?

公安線人心裡頓時升起了無數懷疑。

這時店主有些茫然地說:“你們不是在玩遊戲嗎?”

那名年輕人進門的時候,明明說他們是在角色扮演遊戲啊,還說他們都是福爾摩斯的粉絲,有人扮演警察,有人抽中了罪犯,他就是那個抽到罪犯的倒黴蛋。

店主說著看了一眼從後廚走出的安室透:“他說他跟金發的朋友關係最好,等那個朋友來了,才能把線索告訴他,這樣他得的分就多一點……”

得分……?

安室透有些涼涼地笑了,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這是玩遊戲嗎?

看到那名公安線人還是一臉怒氣,他走上前,搖了搖頭說:“他早就計劃好的。”

不能怪老板,要怪也隻能怪他們自己,這麼容易受騙。

醫生和以往他們抓捕的那些罪犯根本不一樣,那些罪犯時間緊張,逃跑的時候選擇不多,很容易慌不擇路,而醫生卻有充足的時間。

他還有聰明的頭腦,足以讓他在瞬間計劃好一切。

在醫院第一次相遇時,安室透就被他騙過,那次他還是臨場發揮。

更何況這次準備充分。

他把線人帶出餐館,問:“你還記得什麼?”

公安線人搖了搖頭,神色很是挫敗。

看到他也沒什麼頭緒,安室透擺了擺手,心裡歎息一聲,就在他想要轉身離開時,線人忽然抬起頭說:“對了,醫生好像看過那個方向!”

他出門的時候,醫生也不是故意撞上來的,而是在看……好像在看什麼東西!

安室透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那邊是——圖書館?不對,如果是圖書館不會看那麼久。

再遠一點的話……那家咖啡館!

川田美奈出現過的咖啡館!!

也許在咖啡館裡還有他想要的東西!!

阿蘭斯已經查到了神保町這邊,他怕那些東西被發現,所以又回來了!

“上車,去咖啡館!”

安室透朝停在路邊的車走去,然後又猛地刹住腳步:“不對。”

他停下來,轉

() 頭問那名線人:“咖啡館那邊我們有人嗎?”()

他的視線亮得驚人,那張俊秀的臉在悄然亮起的路燈下氣勢逼人,不知為何線人也受到了鼓舞,連忙答道:安排了!我手底下有個新人一直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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