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幸存者(1 / 2)

摩天輪上的爆炸案發生至今,安室透隻拿到過一樣東西,就是那張圖書館的借書證。

所以說,這個人,真的就是在摩天輪上的那人!

安室透身體繃緊,條件反射般地想要衝出去將那人製服,然而目光觸及到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心中又如同一盆涼水澆下,涼意滲透進了每一寸皮膚裡。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絕對會不管不顧地把人抓起來好好審問,然而諸伏景光就在他的身邊,就在不遠處的重症監護室裡,還躺著鬆田陣平。

他們這次本就是來阻止這些人對鬆田陣平做什麼的,更何況那個猜測……教唆殺人的猜測……

如果他先濫用職權動了手,把人抓了回去,他拿什麼說服鬆田陣平,讓鬆田陣平不要私底下找炸彈犯報複?

鬆田陣平為了給研二報仇,一年能申請好幾次調職,要是讓他知道了炸彈犯的身份,他的做法恐怕會比所有人都要激進。

哪怕是為了這個,安室透也必須守住底線,不然他以後連勸鬆田陣平的資格都沒有。

安室透深深吸氣,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再次看向輪椅上的年輕人時,他臉上也露出了相似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那就是你的東西?”他的眼神銳利,緊緊盯著麵前的年輕人。

按照他們的推測,那本借書證應該是醫生的東西,可眼前的人明明就是易容成醫生的……等等,易容?

二號暗夜能自己易容,自然也可以給彆人易容。

安室透一直以為出現在醫院的是二號,現在看來……

他望向年輕人的眼神不由得謹慎了些許。

今鶴永夜不知道他的心思變化,但本能地覺得他說的話不太對。

昨晚上清點隨身物品的時候他才發現借書證掉了,想起柯南主角團的做事行徑,於是隨便猜了一下可能是被安室透拿走的。

沒想到安室透竟然覺得那不是他的東西。

今鶴永夜稍稍一想,立即明白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

今鶴永夜臉上的笑容燦爛了些許:“那是我借給彆人的,他說他最近想看書。”

他說著對安室透眨了眨眼:“福爾摩斯你知道吧?”

坐在輪椅上的年輕人皮膚白皙,染成紅色的短發稍稍垂到他的耳際,他偏頭望著安室透,笑容竟然意外的純粹,也許是坐姿端正的緣故,還能看出幾分乖巧的意味。

然而安室透卻是一陣胸悶,到了都快覺得缺氧的地步了。

什麼福爾摩斯,就是耍他的吧!

從一開始就算好了二號要去摩天輪那邊,所以把借書證放到二號那裡——

不對!

直到現在,安室透才意識到一個更恐怖的問題。

一個一直以來被他忽視的問題。

這個人知道他是誰。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是公安,是鬆田陣平的同

期。

那麼他,知不知道他是黑衣組織的“波本”?

“不聊了不聊了,我腿疼,先回去了。”

就在安室透差點控製不住想要把人按倒在地上、強行留下來的時候,麵前的年輕人忽然抬起頭,對後麵的秋元秘書說:“我們走那邊的電梯。”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秋元秘書把他推遠一點,去等另一邊的電梯。

秋元秘書推著輪椅,回想著他們的對話,突然說:“你們認識?”

那他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果然是故意的吧?!

想起自己入院以來受到的刁難,還有陌生人莫名其妙的敵意,秋元秘書真想推著他的輪椅朝電梯門口撞上去。

這是什麼任性大少爺啊!!!

這時坐在輪椅上的少爺忽然抬起手拉了拉他的西裝,他順勢俯身,聽到小少爺壓低了聲音說:“給你加工資。”

“還有一個月休假,帶薪。”

秋元秘書:“……真的?”

“真的。”

“好的,謝謝少爺。”秋元秘書飛快說道,“您真是個好人!”

秋元秘書直起身,理了理被他抓亂的衣服,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又是一個情緒穩定的成年人了。

一個月的帶薪假期哎!

諸伏景光看著他們進入電梯,快步走到安室透的旁邊:“零?要不我去——”

他說著快步往電梯的方向衝,電梯的門還沒有關,都還來得及。

然而很快他就感覺手臂一緊,安室透抓住了他的衣服。

他的手指很用力,一下子把諸伏景光的衣袖抓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諸伏景光回頭看去,安室透臉色從未有過的陰沉。

那其中還夾雜著些許他看不懂的壓抑。

“不用追了。”安室透說,“讓他走。”

“可是——”

他剛剛在病床前跟鬆田說了話!

那看起來很正常的對話,現在想起來卻仿佛染上了某種恐怖的意味。

尤其是那句“我會乖乖的,什麼也不動”,回想起來,諸伏景光心裡一顫,仿佛被巨大的電流擊中,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他……”諸伏景光慢慢地轉過身,對安室透說,“他威脅了鬆田……”

啊……安室透竟然有些想接著說,沒錯,他還威脅了我。

但他不能這麼說。

他不能告訴諸伏景光,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這才是最恐怖的。

醫生在他們的麵前說了那麼多話,但是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能聽得懂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威脅。

醫生……遠遠比摩天輪上的二號可怕得多。

和他比起來,二號簡直可以用單純來形容,竟然會被他打動,告訴了他那麼多有用的信息。

對上諸伏景光有些擔憂的視線,安室透勉強說道:“我們先回去找鬆田吧。”

他大腦飛快運轉著,試圖恢複斷裂掉的思路。

“醫生這麼大張旗鼓,不太可能是來特意警告鬆田的,不過鬆田應該知道些什麼。”

所以他還是來到了鬆田的病房,甚至當著諸伏景光的麵下了警告。

諸伏景光想起自己在電話裡信誓旦旦地說不會被騙,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臉。

“鬆田會罵我的。”他說,“我剛剛還想跟護士說他的身體沒好,讓他多在icu住幾天。”

安室透回想起剛剛在監控室看到鬆田陣平那畫麵,“……天天被包成粽子躺在icu裡,他想殺了你的心都有了。”

諸伏景光:“哎……”

還以為鬆田咳嗽真的是因為身體不行呢,諸伏景光套好防護服,愁眉苦臉地走到鬆田陣平麵前。

“你這個混蛋,怎麼不早說啊!”

鬆田陣平躺在床上,正在試圖活動他還沒拆鋼板的那隻手:“什麼?”

他看也沒看諸伏景光,諸伏景光坐到他旁邊,氣憤地說:“就是那個人啊!你還不知道吧,調查組這邊給他起了個代號叫醫生……”

鬆田陣平眼神微閃,“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放下手,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安室透。

“嘿,”他笑了起來,“終於舍得出現了?”

“我一直都在。”安室透說,“剛剛在後麵看監控,順便查點東西。”

他來這麼晚不僅僅是因為他在監控室,他還調取了昨天醫院裡的監控錄像,又吩咐留在警視廳的風見裕也給他找秋元秘書的資料。

之前他帶走的那個證件套上的環扣也檢測出來了,上麵的血跡確實是鬆田陣平的,沒有彆人。

可無論他怎麼想,在爆炸現場撿到警徽這件事也太奇怪了吧?

難道炸彈犯是個警察?警徽真的是他不小心遺漏在那裡的?

安室透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看到他沉默不語,臉色比旁邊的諸伏景光還差,鬆田陣平不禁說道:“來看我就那麼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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