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一邊想著,一邊說道:“路上小心。”
這絕對是他對波本說過的最真誠的話,可惜對方並不領情,哪怕笑起來了,笑意也沒有到達眼底。
“你也是,”波本說,“早點休息。”
看著他臉上虛假的笑容,今鶴永夜在一旁悄悄打了個哈欠。
他是真的困了,在安室透來之前他就沒有睡多久,在這之前的幾l天他也沒怎麼睡好。
明天……估計還得早起呢。
今鶴永夜清亮的目光漸漸變得恍惚。
在安室透靠近的時候,他真的很想隨便往旁邊的沙發一倒,讓安室透自己想辦法帶他回去算了。
但他覺得真這麼做了,明天醒來自己恐怕就不是在家裡,而是在公安的秘密刑訊室裡了。
還好杯戶的公寓沒有放什麼重要的東西……今鶴永夜給安室透報了公寓的地址。
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這個時期還沒有導航,於是就讓今鶴永夜坐在副駕駛座幫忙指路。
就算安室透知道公寓的路怎麼走,他也會假裝不知道的,像是這樣獨處的時候,才是最好說話的時機。
安室透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副駕駛座的年輕人,對方努力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前方的道路,臉上的表情放鬆到近乎空白。
安室透有點懷疑他下一秒就要睡著了。
正這麼想著,對方的頭就猛地低了下去。
安室透:“……”
想要試探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裡。
他不會真的睡了吧?那個秘密還沒說呢?
沒有什麼比boss的消息更重要。
安室透伸了伸手,快要碰到那年輕人的時候,對方的頭又刷地抬起。
他的手頓了一下,看到對方意識不清
的表情,他忽然覺得,自己真這麼打擾他就太畜生了。
有那麼困嗎?
安室透靜靜把車開到樓下,又等了十來分鐘,對方的頭還是一點一點的,睡得也不安穩,安室透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
“……到了?”今鶴永夜抬起頭來,說出的話帶著些許鼻音,“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他看了看窗外,確實是公寓熟悉的景色,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能在安室透的車裡睡著,而且對方一點也沒想過要打擾他。
估計是看他睡得不好才想叫醒他的。
今鶴永夜忍不住說:“手伸出來。”
安室透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把手遞了過去。
今鶴永夜把他的手壓低,壓到車窗下麵被完全遮住的地方,才伸出手指,在他手心裡寫下了貝爾摩德的英文。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赤井秀一會拿著望遠鏡在很遠的地方偷看的感覺:D
寫完之後,他揮揮手,“走了。”
就這樣?安室透有些怔愣地望著他。
貝爾摩德?不是說boss的秘密嗎?等等,這意思是說,貝爾摩德和boss有關係?
無數的猜測隨之湧起,安室透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就這麼看那年輕人腳步有些飄忽地進了公寓。
片刻後,他重新發動汽車離開了。
遠處的角落裡,冰涼的光線在黑暗中閃了一閃,赤井秀一有些遺憾地挪開了瞄準鏡。
到底是什麼秘密,值得這麼警惕?
絲毫不知道他在猜些什麼,今鶴永夜回到公寓裡,首先給自己定了個第二天早上七點的鬨鐘。
鬆田陣平的劇情過去之後,新的劇情也沒那麼快發展出來,這段時間相對來說事情還是比較少的。
但也不是完全沒事。
警視廳那邊掌握了他的很多資料,比今晚安室透拿出來的更多,他必須去確認。
就算是為了他的計劃,他也必須得去。
還有一個是002的葬禮。
002在這個世界沒有親人,警方那邊登記的也是孤兒,像這類因公殉職的,葬禮很有可能會由警視廳來辦。
無論如何,今鶴永夜都得去一次。
哪怕是去罵罵他也好。
不負責任的家夥。
今鶴永夜躺到床上,慢慢給自己拉好了被子。
他又想起了剛才在安室透車上的感覺,安室透開的不是警車,可他莫名的就是有種……奇怪的安心感。
和002差不多。
嘖。
今鶴永夜有些嫌棄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鬨鐘準時響起,今鶴永夜磨磨蹭蹭拿起手機,躺在床上刷了一會兒新聞。
拳館爆炸的熱度絲毫沒退,反而愈演愈烈。
新聞媒體從轉讓中心找到了拳館老板的電話,邀請他到電視台進行采訪,對方似乎想要警視廳進行賠償,配合得相當積極。
打開每一個新聞網站,都能看到他聲淚俱下的臉,每一個標題都在訴說他對拳館有多熱愛。
這下聚集到警視廳門口抗議的人又增加了。
今鶴永夜心情舒暢地放下手機,洗漱完畢之後照例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後翻出了放在書桌抽屜裡的筆記本電腦。
輸入代碼之後,他熟練地進入了警視廳的內網,這段時間警視廳急缺人手,從好幾l份文件都能看到類似的信息,想要從地方抽掉一些人過來,於是他模仿大阪那邊的警務人員,給警視廳發了一封回複郵件,向他們推薦了大阪地區的一個警察。
還是實習生,但是性格敏銳,人也靈活,協助辦理過不少案子。
反正警視廳這時候調人過來,也就是讓人來打雜的。
——但在安室透看來,這個時候進來的人,都有可能是“醫生”。
這就夠了,這個身份在警視廳就是一張明牌,有這個和貝爾摩德的消息,他就不信安室透還能分出心思來關注其他的。
今鶴永夜關掉警視廳內網,又到外麵翻了大半個小時的資料,終於鎖定了美國那邊的一個國安發言官。
對方有心理學資質證,外貌與他有二分相似性,身高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他的雙手在一個月前燒傷了,現在出行都戴著手套,完美避開了留下指紋線索的可能。
對方是亞裔混血,今鶴永夜用深偽技術與自己的麵部重疊,製作出新的照片,然後替換到所有的新聞網頁上。
這個時代的互聯網絡對他來說和紙糊的差不多,不到十分鐘他就替換好了。
新的照片依舊與那位發言官很相似,對不熟的人來說可以以假亂真,對他來說,也是稍微化化妝就能做到相差無幾l。
但他沒有急著化妝,而是找到了之前記下的諸星登誌夫的郵箱,用美國的賬號發了一封郵件過去。
諸星登誌夫是警視廳的副總監,有著相當大的權利。
郵件裡編入了特殊的編碼,發過去會自動打開,進入已讀序列的最後一排,看起來就好像是前幾l天已經看過了。
接著他又發了一封郵件,用指責的口吻質問對方為什麼不回自己的消息。
那封郵件很快就進入到了諸星登誌夫的郵箱。
正對外麵抗議的人群焦頭爛額的諸星登誌夫聽到叮咚一聲,下意識回頭看了看電腦。
“美國的……?”
“正在休假……對正在發生的事情感興趣嗎……?”
他喃喃念著上麵的話語,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麼之後,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非常歡迎!”
他抄起鍵盤,劈裡啪啦動作豪邁地打字:“請問您什麼時候有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