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邃密的深山密林中行走了八天後,李儇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華陽鎮,嬪妃們疲憊不堪,體力難支,李儇便下令在此宿營。
華陽鎮不大,有七八處木樓,除了驛站,還有客棧、茶樓和點心鋪,田令孜把兩層樓的驛站作為李儇的臨時行宮。
李儇安頓好嬪妃們,從驛站走了出來,看著隨行的兵士們東倒西歪坐在院內的壩子上,不由得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田令孜見李儇走出來,不知他要上哪裡去,叫了幾個神策軍士兵跟在後麵。
李儇沒有反對,隻是示意他們遠遠的跟著,彆靠近他。
沿著街上的青磚路一直走到河穀邊的一座涼亭,山穀中的泉水聲把人的思緒拉出去很遠。
他此時心中懊悔萬分,作為皇帝,沒能守住皇城,作為丈夫,不能給妻兒以安適,害得他們跟著自己逃難……
田令孜和幾個士兵遠遠地尋了過來,李儇看著田令孜女人般的步態,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悲愴。
雖然田令孜對他十分縱容,總能弄到錢來供他揮霍,可功是功,過是過,這次黃巢能長驅直入攻破長安,田令孜多多少少都有責任,因為神策軍掌握在田令孜的手中,數倍於敵人竟然還丟了潼關。
自己也算得上是一個幫凶,此番南下所受的罪也算是咎由自取,李儇痛苦的搖搖頭向田令孜迎了上去。
田令孜見李儇迎麵而來,連忙跪地而拜,他身後的士兵也跟著拜了下去。
李儇對田令孜道:“阿父快快請起,行旅之間,不必行此大禮。”
田令孜站了起來,一臉喜色地指著身後仍然跪著的幾個人道:“陛下,他們是山南西道節度使牛勖派來迎接您的。”
“哦?山南西道節度使,現在人在哪裡?”李儇急忙問道。
跪在地上的一名小將回道:“回稟陛下,牛節帥還在趕來的路上,小的已經派人快馬回去稟報了,節帥前日接到田中尉的六百裡加急便安排小的帶兵先行接應,節帥安排好興元防務隨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