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得理不饒人(1 / 2)

“私事?本官和你有什麼私事可談的?”田德祿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反問道。

劉淩微微一笑,說道:“昨日我隨佳寧拜訪了徐叔父,他曾讓我將這東西贈與田大人。”

“還請田大人收下!”

說著,劉淩端著一個木盒走向田德祿。

後者目光一飄,一旁的師爺便要上前將木盒接過來。

然而,劉淩卻說道:“我徐叔父說過,這東西隻能讓我親自送給田大人!”

師爺的手僵在原地,他看向田德祿,後者則在沉吟。

徐叔父?我認識的姓徐的人中似乎沒有人和劉家村有所交集啊!

突然,田德祿想到了剛才劉淩的話,他是雖錢佳寧一同去拜訪的哪位徐叔父。

而錢佳寧是隨同父親錢庭一同彆貶謫到這裡來的,他在本地並無親屬。

若是如此算來,這位徐叔父便有可能是來到魏縣采買貢品的徐正林!

錢庭曾是兵部左侍郎,而徐正林是戶部郎中,二人認識再正常不過了。

想到這,田德祿背後直冒冷汗。

果然,從京城裡出來的,隨便抓個人背後就有一大張關係網,更何況錢庭還是狀元出身。

“咳咳!徐叔父?哪位徐叔父啊?”

劉淩微微一笑,然後道:“田大人看看東西便知道了!”

田德祿聞言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說道:“如此便呈上來看看吧!”

劉淩將木盒放到了田德祿麵前,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田大人,裡麵還有我的一些心意,請您一並收下。”

田德祿聞言一怔,隨後他便打開了木盒。

隻見裡麵靜靜的躺著一個精美的小銅鏡,以及一把小的玉柄拂塵。

在銅鏡和拂塵下方,還有兩張一百兩的銀票疊在木盒之中。

看到這兩樣東西,田德祿愣住了。

就禮品的價格而言,不管是小銅鏡還是那玉柄拂塵都算不上珍貴,撐死也不過一百兩銀子。

而且,自己既不是女子,又不是道士,送自己鏡子和拂塵做什麼?

至於那兩張銀票,田德祿估計應該是劉淩自己的心意了。

這是什麼意思?向自己行賄?不對啊,你有這錢直接還給吳老狗不得了嘛,乾嘛要來考驗我這個老乾部?

然而很快,田德祿便意識到不對勁。

在官場混跡多年的他,自然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擺在明麵上說,所以便衍生出了很多的暗語。

比如若是和人交談的時候,主人端起茶杯,客人就應該明白,主人是不想再談了。

若是識趣,便會主動告辭。

此所謂端茶送客。

若是主人有事情要外出,又不好意思送客,便會向下人詢問時辰。

一般來說,客人也會識趣的告辭。

而這鏡子和拂塵在田德祿看來,自然也是某種官場上的暗語,而且這暗語應該極為高明,弄不好是京城之中獨有的暗語。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似是將這暗語給破解了。

鏡子的作用是用來照的,而拂塵則是用來拂去塵土的。

二者合起來的意思,便是照拂,而送禮之人又是錢佳寧的丈夫,再加上之前對錢庭和徐正林關係的推測。

其中意思昭然若揭。

眼見田德祿在經過一番沉思之後眼前一亮,一旁的劉淩也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的暗語,他是看明白了。

然而很快,田德祿的臉上,便又浮現出了一抹溫怒。

隻見他一拍驚堂木“啪”的一聲,衙門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一個哆嗦。

劉淩見狀更是心中一沉,他暗道:“靠!什麼情況?難道這家夥會錯了意?不對啊,我還給他放了二百兩銀票呢,就算不明白照拂的意思,他也應該明白銀子的意思啊!”

“還是說,這老小子轉了性,打算做個清官?”

還不等劉淩想出個一二三來,便見田德祿將那木盒蓋上,然後厲聲嗬斥道:“什麼徐叔父,本官不認識,本官隻認國法!”

“來人啊,將這東西,交還給他!”

此話一出,一旁的師爺立刻將木盒又交還到了劉淩手中。

剛開始劉淩送上木盒的時候,吳祥還有些慌亂,因為昨日他已經知道了錢佳寧和徐正林有舊,若是二人昨日連夜找了徐正林,那今日之事便有些麻煩了。

因為,畢竟徐正林是個京官,田德祿不可能為了自己去得罪對方。

然而,當看到田德祿沉思之後,勃然大怒,還將那木盒還給劉淩的時候,他的心裡瞬間樂開了花。

隨後,他又滿臉嘲弄的看向劉淩,冷聲說道:“哼,感情是嚇唬我,今日我若不廢了你,我跟你姓!”

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劉淩有些發懵,他抱著那木盒呆在了原地,此時他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雖說他如今已經有了還給吳祥的銀子,但對方很明顯要的不是那四十六兩銀子,而是錢佳寧本人。

若是眼前這個知縣和他沆瀣一氣,就算是自己還了銀子,他也有一百種辦法致自己於死地。

一旁的吳招娣見狀也緊張了起來,她盯著大堂內的二人,滿臉擔憂之色。

而錢佳寧則還算淡定,在來公堂之前,她便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隻是,將劉淩牽扯進來卻非他所願,經過這一日相處,錢佳寧也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她一直看不起的家夥,是個不錯的男子。

於是,她向劉淩投向了滿是歉疚的眼神之後,便上前一步打算將所有的事情,歸攬到自己身上。

畢竟,今日之事完全是因她而起,而吳祥的目標也隻是她一人。

隻要她站出來求對方放過劉淩,應該能夠了結此事。

而門外圍觀的那些百姓們,也在指指點點。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