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得理不饒人(2 / 2)

“嘿!怎麼回事?今天縣太爺轉性了?送上門的東西又給退了回來?”

“開什麼玩笑,狗都改不了吃屎,官員還能改得了貪汙?準是那小子送上去的禮品太輕,知縣老爺看不上!”

“定是如此,看著小子的穿著就不像是有錢人,和吳員外相比,差遠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也不避諱,聽上去甚至沒有太多的違和感,顯然經過田德祿這麼多年的努力,在魏縣辦事需要行賄的潛規則,已經基本上變成明規則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眼前這個少年書生要被田德祿打的屁股開花,他的漂亮老婆,也要被吳老狗搶走當小妾的時候。

田德祿確是不急不緩的說道:“吳祥,你說劉錢氏欠你四十六兩的銀子,可有什麼證據?”

“啊?”吳祥吃了一驚,他原以為田德祿將東西還給劉淩之後,便會扔簽子打他屁股。

可對方不僅沒打,反而是問自己要證據,雖然他身上帶著錢佳寧給他寫的借據,但田德祿態度的轉變,卻讓他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呃!有借據在此!”

雖說意識到不對勁,但吳祥也彆無他法,隻得將借據呈到了田德祿的麵前。

後者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對各種挖坑下套的忽悠手段早已爛熟於心,和他相比,吳祥也隻能算是一個晚輩。

田德祿打眼一看便看出了這借據的問題。

他用手擦了擦上麵的字跡,剛才吳祥所添的那幾筆字頓時變花了!

看到這,田德祿歪嘴一笑說道:“吳祥,我問你,這借據是何時所寫啊!”

“呃!這……”吳祥張口結舌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一旁的劉淩和錢佳寧卻是從田德祿的口風之中,嗅出了些許不同,二人對視一眼,隨後錢佳寧上前一步說道:“是四個月之前所寫!”

田德祿眉頭一皺,隨即搖頭道:“四個月之前?不對吧!這墨跡還未乾透,很明顯這借據是剛寫的!”

“我說吳祥,你不會是把借據拿錯了吧!”

“呃!這……”吳祥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劉淩則暗自發笑,同時他也放鬆了下來。

看來,這鏡子和拂塵是將這田德祿給糊弄住了。

想到這,劉淩立刻打蛇隨棍上。

“知縣大人明鑒,我夫人確實在四個月前借了吳祥四十六兩銀子,但是在昨日他來的時候,我便已經將錢給還上了!”

“之後他借口忘了帶借據,便沒有將那借據銷毀,想不到今日,他竟又借此生事,想要再向我討要這四十六兩銀子,著實是可惡,還請隻想打人為我夫妻二人,主持公道!”

此話一出,吳祥差點被噎死,他指著劉淩厲聲說道:“姓劉的,你何時還我錢了?”

因為憤怒,此時吳祥的臉已經有些扭曲了。

一旁,一直跟在他旁邊的,那個尖嘴猴腮的狗腿子,也上前說道:“知縣大老爺,昨夜我等一直跟在老爺身邊,那劉淩根本沒有還給我們老爺銀子。”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狗腿子話音剛落,田德祿便是一聲大喝!

“奴才,見了本官不跪不說,還敢胡亂發言,擾亂公堂,來人啊!先給我打三十大板再說!”

說罷,田德祿利落的將一個簽子扔到了地上,一旁的衙役們見狀當即上前將那狗腿子按在了地上。

後者這時也被嚇傻了,他沒想到,一直和吳祥關係不錯的田德祿竟會對自己動手。

等身子被衙役們壓到身下,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求饒。

“知縣老爺我錯了,知縣老爺饒命啊!”

啪啪啪!

碗口粗細的大棍子以每秒n米的加速度,落在了那狗腿子的屁股上,整個公堂內,頓時響起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幾棍子下去,那狗腿子的屁股,便是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無比的淒慘。

聽著狗腿子的慘叫聲,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屁股,吳祥的腿都在顫抖。

他知道,田德祿是在敲打自己了,若非這狗腿子跳出來,那今日被按在這裡打屁股的,就極有可能是自己了。

很快,三十棍子打完,那狗腿子已然暈了過去,衙役們見狀一盆冷水潑上去,狗腿子頓時清醒了過來。

“知縣老爺饒命,知縣老爺饒命!”

看著連連求饒的狗腿子,田德祿的臉猶如黑麵閻王一般。

“小子現在你還能作證嗎?”

天下間所有的狗腿子都是欺軟怕硬的牆頭草,再加上挨了三十棍子,那狗腿子也是徹底判明了形勢,他連連搖頭,根本不敢再說話。

另一邊,吳祥也明白過來,劉淩剛才送的禮物定是有用的,如今的田德祿已經站到了他這邊。

就算自己真的有借據也是無用,甚至,他想要再將那四十六兩銀子拿回來也是不可能的了。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吳祥直接拱手說道:“知縣大人,我想可能是我記錯了,昨夜劉淩可能真的將那四十六兩銀子還給我了!”

“可能?”田德祿眉頭一挑。

吳祥怔了一下,然後篤定的說道:“不是可能,是確實已經還了!”

“那這借據?”田德祿晃了晃手中的借據又問道。

吳祥看了看錢佳寧,又看了看劉淩,最終也隻能不忿的撇過頭去說道:“既然錢已經還了,那借據自然是沒用了!”

“劉賢侄,借據你便拿著吧,今後我們算是兩清了!”

然而,劉淩確並不想就此放過他,今日若是不將他打痛些,過不了多久,他便又會來找麻煩。

於是,劉淩麵容冷峻道:“誰是你賢侄?少和我攀關係!”

“我昨夜明明已經將錢償還給你了,可你今日卻仍要滋事,浪費我的時間不說,還打擾了知縣大人處理公務。”

“難道,你就想如此了事?”

曾幾何時,吳祥也經常得理不饒人的在公堂上欺辱他人,逼得對方家破人亡。

如今風水輪流轉,明明是債主的他,因為形勢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債務,可對方卻仍不肯罷休。

當這種屈辱落到自己的身上,吳祥卻並沒有反思自己曾經的過錯,有的卻隻是對劉淩的怨恨以及憤怒。

他瞪圓了雙眼,吳家家主的氣勢瞬間顯露出來:“那你還想如何?”

麵對吳祥那逼人的氣勢,錢佳寧心中已經有些發虛了,就連隱在人群之中的吳招娣也隱約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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