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見了任嘉垣,就像肉骨頭見了狗――此生大敵,哪能輕易離開,有任遙在,他也不敢撲上去,隻能繼續狂吠,宣泄著那陣莫名的憤怒。
任遙見他光在那逼逼不動手,也就不管他了,如此,兩人就在這種特殊的背景聲下,展開了交流。
“如果沒錯的話,你應該叫我叔公!”
任嘉垣的第一句話就讓任遙心頭一跳,她試探著問道:“閣下貴庚?”
任嘉垣臭著一張臉:“在修仙界,我還是年輕人!”
任遙立刻懂了,沒有七十,也有八十了,確實是她爺爺輩的:“我為什麼沒在族譜上看見你名字?”
“你師父瞧不上我,又怎會讓我入族譜?”任嘉垣頓了頓,看著任遙,“如今你還不知道任家家主意味著什麼,等過個百八十年,就明白了!”
“師父為什麼瞧不上你啊?”
任嘉垣握拳,眉頭緊皺,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因為,我是怪物。”
“我生來就沒有呼吸,不會哭,不會鬨,要不是我會動,他們早把我當死嬰埋了,”任嘉垣苦笑一聲,著看向遠方,“而你爺爺就不一樣了,他從小就聰明伶俐,極得家裡人喜歡……”
任嘉垣沒有說下去,轉頭看向任遙:“我不是任家人,也不懂任家的規矩,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能加入總令局。”
“不去。”任遙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去上班。
“總令局其實很好的,以你的實力,用不了幾年就能攢夠功勞,兌換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功法,靈物,法器,秘笈這些東西,應有儘有……”
任遙笑眯眯地掏出一塊令牌,任嘉垣立刻閉嘴了,並在心裡怒吼,這怎麼回事?她怎麼有通行牌,年紀輕輕就享受這樣的特權,真的好嗎?
任遙也是在問過玄午道人後,才知曉這令牌的作用,有了它,她便有資格去總令局任何一個地方兌換寶物,還能享受八折優惠。
總令局那些人累生累死,也就為了擁有一次兌換資格而已,而有了通行牌,任遙想兌千次百次都可以!
任嘉垣臭著臉站了起來,這還談什麼談,通行牌人家都有了,還會在乎他給的那些蠅頭小利,不要讓他知道是誰給的令牌,不然,他一定打爆這人的狗頭!
任遙收起令牌,笑著道:“這可是玄午道人親自給我的,他說,當做總令局對我這次誅殺凶獸的獎勵!”
任嘉垣麵色一窒,熊熊怒火像被潑了一桶涼水,當場澆滅:“我師父真這麼說?”
不等任遙回答,他心底已經有了答案,不覺懊悔萬分,早知如此,當初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將那凶獸殺了,如此一來,這獎勵不就是他的了嗎?
見他神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任遙心中暗爽,就連一直在旁邊狂吠的任遠,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幾分。
任嘉垣回過神來,正想離開,任遙突然問道:“你認識慕道韞嗎?”
他腳步一滯,扭頭看向她:“你見過她了?”
見任遙點頭,他神色一肅:“那女人不是正常人,你最好離她遠點。”
“她跟我也說過同樣的話,隻是對象換成了你。”
任嘉垣想了想,重新坐了下來,開始跟她講總令局的事。
原來,總令局身為官方機構,跟其他機關單位一樣,每十年換一屆領導班子,明年總局就要退下來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年當選的,不是他,就是慕道韞。
執法隊和護衛隊是總令局的核心部門,他們倆身為隊長,是下任總局位置的直接競爭者,自然是不想對方陣營多出一個築基高手,因此,互相抹黑也是正常。
任遙想通了這茬,心中的疑惑總算解開了,但是,她看了眼還在那對著任嘉垣狂吠的任遠:“你究竟對任遠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他如此不待見你?”
任嘉垣這次是真不知道,他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這隻狗,就連聽都沒聽說過。
任遙見他不似在說謊,不由納悶了,她想了想,乾脆不再束縛任遠,由他去了。
任遠感受到任遙的意思,立即猖狂起來,不要命似的朝任嘉垣撲了過去,任嘉垣倉惶應對,一邊朝任遙喊:“管好你家的狗,咋能亂咬人!”
聞言,任遠咬得越凶了,任嘉垣前幾天剛被任遙揍過,也不敢在她麵前動用底牌,真把狗打死了,就算他是她親叔公,也絕對活不了。
看著被任遠追得滿山跑的任嘉垣,任遙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家夥還真沒說謊,要是真有血海深仇,以他的脾氣,不可能露出如此慫樣。
那問題就出在任遠身上了,話說,他身為靈狼一族的繼承人,怎麼會是一隻土狗呢,靈狼的血脈應該比狗更加霸道才對啊!
任遙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反正這任嘉垣掀不起啥風浪,可能任遠就是單純看他不爽呢,他想追就去追嘛,就當給她這個叔公鍛煉鍛煉身體好了。
然而,可能是真怕了他們這人狗組合,任嘉垣連夜帶著防衛隊的二十幾號人,離開了破坳山。
防衛隊的那些人看著他們往日腳踩飛劍瀟灑恣意的隊長,滿身狼狽地扛著飛劍,跑得比他們的飛行法器還快,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一同離去的玄午道人笑眯眯地看著徒弟狼狽的背影,對劉小雲道:“有任遙在背後為你撐腰,你師兄師姐他們,絕對不敢怠慢你,為師也就可以放心閉關去了!”
劉小雲麵露擔憂:“師父,您什麼時候出關?”
玄午道人拂塵一甩,腳下的祥雲頓時加快了速度,他悠悠一歎:“這就要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