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說對誰錯,畢竟能占牧場的,基本上都是勳貴,有些還是皇室宗親。
李浩站出來支持王廷相:“陛下,臣以為,其他不論,但二監五苑的十三萬三千七百餘頃草場,還是需要查個清楚。”
朱厚照點了點頭,看向王廷相:“講下去。”
王廷相接著說:“其二,改民牧之策。當下民牧,最害民者當為種馬死、無馬駒則賠補一條。臣以為,若將這一條變改為種馬非病死、非意外死,確為飄沙者,民無需賠補。”
李東陽老臉微動,拂袖道:“陛下,這一條改之利民,然無法行於世。廖少卿,你說呢?”
廖紀無奈地走出,言道:“王尚書所言在民,隻是確實不好施行。馬匹死尚還好說,安排仵作或醫者前去查看,可飄沙與否……”
朱厚照沒有表態,抬手道:“王尚書,其三是?”
王廷相正色道:“其三,便是嚴禁茶走私,以官辦方式,進行茶馬交易。”
茶、鹽等都是朝廷專賣。
但走私這玩意屢禁不止,尤其是茶馬交易利潤巨大,做一次能吃三年,誰不願意乾。這樣一來,導致朝廷茶馬交易效果越來越差,拿了茶葉,西番送馬的卻不來了……
朱厚照沉思一番,敲了敲桌子:“二監五苑的十三萬三千七百餘頃草場,命楊一清找回,內閣、兵部、太仆寺,可有異議?”
李東陽、王廷相、廖紀等無人應聲。
朱厚照繼續道:“禁茶走私,興官府茶馬交易,這事有人反對嗎?”
沒人答話。
走私本就是違法之事,自然不可能反對。
朱厚照起身,踱步道:“至於百姓那裡,依朕看,舊策已不可行,打碎了重構吧,推出新馬政之策。”
“還請陛下明示。”
王廷相、廖紀等人道。
朱厚照抬手:“新馬政之策核心有二:其一,種馬租給百姓,非人為死亡不追賠,三年內無馬駒,馬戶不賠給,官府為其更換種馬。其二,無論種馬是一年的誕下一馬駒,還是三年誕下兩馬駒,朝廷一律出銀收走,五兩一匹。若朝廷不收,則加印、給文書,準民自賣。”
“這——”
李東陽、楊廷和、王廷相等人有些為難。
原本是免費拿走馬駒,現在突然要花錢了,一匹就是五兩,一年一萬五千匹,那還不是七萬五千兩?
如此大的開支,可不好找補。
楊廷和道:“陛下,一旦開此例,雖能紓困馬戶,可朝廷壓力不小,戶部那裡……”
“這筆錢暫時還用不著戶部。”
朱厚照擺了擺手,打斷了楊廷和,看向廖紀:“太仆寺的賬目上,還有多少銀錢?”
廖紀拱手道:“常盈庫裡尚有八十萬兩餘……”
王廷相吃了一驚,問道:“為何常盈庫裡有如此多存銀?”
廖紀無奈地說:“除了朝廷支給的馬價銀(買馬的錢)外,主要是南京太仆寺那裡馬匹折銀所得……”
南直隸養的馬匹,多矮小,不堪征操,運到京師來又耗費不少人力物力,索性一匹馬折銀十四兩,給變賣掉了……
朱厚照一臉威嚴,催促道:“兵部、太仆寺速擬出馬政新策,內閣擬詔書,及早公告天下!苦民之策,當早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