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們不敢置信地看向笑聲方向。
笑聲的主人一頭短發,軍綠色的工裝,腳上是一雙有些磨損的登山靴。
“抱歉,有點好笑,沒忍住。”
暴嶺的怒氣轉向了她,“幸災樂禍,什麼素質!”
“素質不高,也就一個普普通通博士後的素質。”
傅俏俏慢慢地鬆開了手,心肝顫巍巍。
她強拽過來拉偏架的朋友是博士後!
“博士後就以為自己了不起?就以為自己可以嘲笑彆人?”
“嗯,是了不起,起碼證明了我的腦子沒問題,不像某些人,腦子裝滿了石頭。”
孔極智說完話,不再搭理某個自作聰明的人,瀟灑離開,離開時提著公主裙的束腰拽走了傅俏俏。
所有練習生們都收拾的差不多時,食堂開飯了。
一口雞胸肉、一口清蒸魚、半個雞蛋、幾根蔬菜葉子、一勺雜豆飯、小半碗紫菜海帶湯,這就是全部了,統一套餐,一人一份。不夠吃的餓著,不想吃的也餓著。
傅俏俏看著一盤子減脂套餐,沒有一點胃口。
孔極智三兩口吃完,評價:“太少,吃不飽。”
傅俏俏把自己的套餐往前推。
“給你吃。”
“你自己吃。”
“我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
這個時候巫月也領到了套餐,不緊不慢地走到無人的角落,放下餐盤去端海帶湯。
傅俏俏不情不願地吃著水煮雞蛋,眼睛一直偷偷地看著巫月。
暴嶺又找事了!她往巫月的套餐裡倒了半瓶子白醋!
食堂裡的其他女孩們也看見了,她們緊張的呼吸都快停滯了。
她們努力轉動腦子分析這是為了節目效果,還是霸淩?
她們是應該安分地坐著讓這場戲表演完,還是勇敢地站出來代表月亮主持正義?
她們見識短,腦子笨,心思不細膩,她們分析不出來呀。
啊——
現在該怎麼做!
巫月端著海帶湯回來,暴嶺幼稚地突然伸出腳來拌她,巫月無視,直接踩了上去。
暴嶺被踩痛,抽氣捂腳。
巫月坐下來,麵無異色地吃完了一盤加了半瓶白醋的飯菜。
傅俏俏突然覺的自己能全部吃下這盤沒有味道的減脂餐了。
其他女孩子們質疑地看著巫月桌子上的半瓶白醋。
這就是她們懷疑公司編劇寫劇本搞事的證據!哪有人能麵不改色地吃下半瓶子醋。這裡麵要麼是水,要麼是加了水的醋。
巫月吃飯慢,她吃完飯時,其他女孩子們早已經吃完。她剛離開食堂,吃完飯卻等了好一會不肯離開的女孩們齊刷刷地站起來衝向半瓶醋道具。
見證真假劇本的時刻到了!
暴嶺從跟班這裡知道了其他人都在懷疑這是劇本,低聲罵了句“神經病”,帶著跟班離開食堂。
聽見暴嶺的低罵聲,女孩們的心懸到了半空,立刻謹慎,不敢再把白醋直接往嘴裡灌了,拿出一根筷子沾了沾再小心翼翼地放進嘴裡嘗一嘗。
“醋,百分百純醋。”
安靜……
有點意外,又不太意外。
“人感冒後,味覺就會變的遲鈍,巫月是不是生病了? ”
“大概吧……”
“我覺的是,你們看見了嗎?她的臉好白,不是那種健康的白,是大病時的蒼白。”
“對,她的嘴唇也很白。”
“肯定是,我看見她用香皂洗臉了,沒有抹粉,是素顏。”
“素顏?我天!素顏都這麼好看,那要是化妝了該美成什麼樣子了。”
“你真傻,都好看成這個樣子了還化什麼妝,讓臉蛋乾乾淨淨自由呼吸不好嗎?”
女孩們結伴回到宿舍,磨磨蹭蹭地收拾床鋪,悄悄地,一眼又一眼地偷看巫月。
巫月皺著眉頭坐在床上看藥膏說明書。
她能聽懂這裡的話,卻看不懂這裡的文字。
傅俏俏佯裝收拾桌麵,一點一點地挪到打開的醫藥箱前,“你生病了嗎?需要什麼藥?我帶了降燒藥。”
其他女孩們終於等到了開口的機會。
“我帶了抗感冒藥,金花清感、複方對乙酰氨基酚和藿香正氣水。”
“我帶了止瀉藥整腸生和呋喃唑酮片,這兩個我用的最多就帶過來了。”
“我帶了退燒藥和止痛藥,不知道成分,醫生開的。”
“我帶了抗過敏外敷藥膏和跌打損傷藥膏,不挑人,都能用。”
噴薄的善意撲麵而來。
巫月怔愣,無措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