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工廠的路上,劉菱開著車叮囑巫月:“公司請了三個老師來給你們培訓,分彆是聲樂老師、舞蹈老師和創作編曲老師,你儘量多學一點,《破繭九十天》下一周試播,若是試播成功,你下下周入住節目組提供的公寓裡。”
車行駛到了擁擠的小道,不願搬遷的老人讓這條本該直通通的大路硬生生地拐了個彎,成了堵車高發路段,這個路段慢慢地開發成了美食街,路兩邊都是小吃攤和小飯館,針對的客戶人群就是這些堵車的人,提供的吃食是速食。
巫月透過車窗,靜靜地看著焦急煩躁的司機和手腳麻利的小攤主。
除了堵車,處處都在追求速度,他們的心不靜,人體氣場劇烈變化,司機的顏色渾濁,小攤主高亮清透。他們角色不同,心態不一樣。
“節目導演提前給我打了聲招呼,你在采訪間和台上的表現有看點,他們會無刪減播放。評委粉絲的攻訐和謾罵是避無可避,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嗯。”
經紀人從後視鏡看巫月,隻看到尖帽和鬥篷。
她又縮進了鬥篷裡,不留一點縫隙。
經紀人想到節目試播後帶來的爭議和話題,心裡有些不忍,“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巫月慢慢抬頭,直直地看著經紀人。
整個小臉蛋都舍得從尖頂帽裡露出來了,經紀人心裡驚訝了下,補充道:“什麼都可以。”
“我想要一個水晶球。”
經紀人頓了頓,心裡又軟了一塊。
巫月的沉默寡言總是讓人忘記她僅僅隻有十五歲,喜歡水晶球和亮晶晶飾品的年齡。
“現在就去買。”
經紀人拐道,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到了省裡最大的飾品商場。
巫月走過一個個的商鋪,腳步停在一個無人的店鋪門口,看著貨架角落裡的水晶球。
老板從另一個店鋪走過來,笑吟吟地招待,“喜歡哪個就拿出來看看。”
巫月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兩手捧著。
經紀人打開錢包,“多少錢?”
“六十六。”
便宜的有點出乎經紀人的預料。
“不是天然的?”
“不是,人工熔煉的白水晶球,清亮無紋。也有天然的,門口的貨架上都是天然的,一個五十五。”
“那些大幾千的水晶球是什麼樣的?”
“開過光、紋路獨特、坑蒙拐騙等等。”
經紀人問巫月,“要不要多買幾個?”
巫月搖搖頭。
一路上,經紀人看出了巫月對這個水晶球有多喜歡,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兩手捧著,還一直低頭看著,為了看的更清楚,帽子都摘下了。
車開了三個小時才回到宿舍,已經晚上十點,整棟樓都很安靜,練習生們都睡著了。
巫月脫下紅色鬥篷,折疊整齊擺放到桌子上,再換上她的黑色鬥篷,無聲地洗漱睡覺。
水晶球被她藏在了懷裡,月光擠過窗簾灑在她的身上。
淩晨五點,天未亮,其他人還在睡覺,巫月已睡醒,睜著眼睛看她的水晶球,心裡有些失落。
水晶球裡隻有一根針般大小的巫絲,還沒有睨睨的一根毛長。以這個速度,等她老了也攢不夠喚醒睨睨的巫力。
鬨鈴響了,傅俏俏閉著眼睛關掉,緩了一會,先翻身伸頭看月月。
月月回來,隻是裹著她的那樣醜兮兮的黑色大鬥篷麵對著牆壁縮成了一個球,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傅俏俏下床,在洗漱間裡找到了孔極智,“月月昨天參加節目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現在很難過。”
孔極智瞥她一眼,漱一下口裡的泡沫,“巫月沒說話,臉蛋也沒露出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媽媽是誰,二十年破案經曆的犯罪心理學專家,身為專家寄予厚望重點栽培的獨生女,我怎麼可能沒點小本事,我一眼就看出了月月的情緒。”
“說重點。”
“她團成了一個球,剛住進宿舍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後來這個球慢慢放鬆變大了,現在又縮小了,比第一天住進來的時候還小。還有其他的細節,比如往日的這個時間點,她已經拿著兒童識字大全默記了。”
“那你哄哄她。”
“我得好好地想一想怎麼哄她。”
傅俏俏舉高手腕,對著燈光看自己手腕上的乾草手鏈,乾草被她用紅繩一圈一圈地包裹在裡麵了,這串救了她的乾草手鏈是月月送她的。
昨天月月去參加節目,她向生活助理申請後,去距離工廠不遠處的菜鳥驛站拿快遞,即將過馬路時,她手腕上的乾草手鏈掛到了綠化帶突出來的樹枝上,她小心翼翼地解開。剛解開,她腳下的路牙子突然塌了,她生生地正麵撲在地上,摔的很慘,手和膝蓋都磕破了,還流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