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到這百分之三十的偏好分,他們不急,他們數學概率還是學的不錯的,他們求月月寫歌給他們的失敗率是30%,他們求三次的話,失敗率就是30%乘以30%再乘以30%等於2.7%,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是說他們求三次就能成功了!
“可是,如果按照你們這樣的計算公式,成功率應該是70%乘以70%再乘以70%等於34.3%,也不約等於你們的百分之百呀。”從小隻擅長記憶不擅長邏輯而總是數學成績不合格的李桃桃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男生們傻了一會,強詞奪理:“這個公式隻能計算失敗率,不能計算成功率。”
孔極智揉揉太陽穴。
難怪他們沒有繼續讀書選擇了唱跳,這是個非常正確的選擇。
“你們計算的分彆是連續三次失敗和連續三次成功的概率。”
男生們和桃桃還沒有轉過來這個彎兒,傻呆呆地看著孔極智,“然後?”
孔極智頭疼,“然後,你們開心就好。”
孟都和瓦京笑的天崩地裂,大老遠都能聽見她們在食堂裡的大笑聲。
“月月,你一直在看我嗎?”傅俏俏捧著臉蛋問月月。
“嗯。”
“是有什麼事情讓我幫忙嗎?”
“嗯。”
巫月從黑鬥篷的大口袋裡拿出一個用A4白紙折疊的小白馬,“你們搬到創作室。”
傅俏俏小心地拆開小白馬,看到八個名字,她的名字也在裡麵。
孟都放下筷子,看著月月,問道:“他們可以不搬嗎?”
“嗯。”
“他們不搬的話,月月會生氣嗎?”
巫月搖頭,她會再想其他的辦法。
孟都嘴角翹了翹,認真糾正道:“月月,以後不要用命令的語氣,用詢問的語氣。你要說,你們可以搬到創作室嗎?”
巫月微微歪頭,疑惑地看著孟都。
格林小鎮的人很少說話,他們從來不用詢問的語氣。她有些不明白命令的語氣和詢問的語氣有什麼區彆。
第二次看見月月歪頭,傅俏俏在桌子下偷偷地拉其他人的衣服,讓她們看月月。
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看就沒了!
孟都耐心地給月月解釋:“詢問的話能帶出更多的信息,讓對方知道,對方是有選擇的,對方可以不答應,你隻是希望對方答應。這能讓對方感到被尊重,心情會變好了。心情好了,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排斥和拒絕。”
巫月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即使月月點頭了,孟都也沒辦法徹底放下心。她很早就發現了,月月和普通女孩之間的差異不是用情商高低就能概括的,是更高一層的觀念上的區彆。就像美式英雄主義和中國中庸之道,不能說誰好誰壞,這是國家經濟發展、曆史文化、政治教育等多重因素相互影響形成的不同價值觀。
她也有國外朋友,了解他們國家的曆史和生活習慣便能摸清他們的想法,他們的想法都是有跡可循的。月月不一樣,她摸不清月月的想法。月月不會像其他女孩那樣表達自己的想法,她隻能從月月的行為上來猜測月月的想法。然而月月的很多行為無跡可尋。
她很難形容月月給她的感覺,像隔著千年曆史,又像隔著時空維度。
她不喜歡強求,月月不想讓人窺探到她的世界,她便不去窺探。月月想融入她們,她便幫著月月融入。融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她需要幫月月改變的地方還有很多。
巫月看向俏俏,重複道:“你們願意搬到創作室嗎?”
孟都嘴角上揚,笑意從嘴角蔓延到眼角。
幫月月一點一點地改變,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月月很乖,把她們叮囑的話都聽進了心裡。
“我願意呀。”傅俏俏連連點頭,拿著名單站起身,“月月等一等,我去問問他們願意不願意。”
男生們知道月月想讓他們搬到創作室後,迫不及待地連連點頭,沒一個問原因。他們正絞儘腦汁地跟月月親近,現在就是月月把他們論斤稱兩地賣了,他們也會吃胖兩斤讓月月賣個高價。
被點到名字的男生摁住噸噸噸劇烈跳動的心臟,期待道:“名單是月月寫的?月月知道我們的名字?”
“對!”
男生們一下子成了破籠而出的螞蚱,興奮地又蹦又跳,還發出嗷嗷嗚嗚的怪叫聲。
傅俏俏捂耳朵。
其實月月知道星夢每一個人的名字。鑒於他們的積極配合,她就不告訴他們這件事破壞他們的心情了,就讓他們誤會自己在月月的心裡是重要人物吧。
搬到創作室裡睡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男生們也不用搬行李,他們還在自己的宿舍洗漱,隻到睡覺的時候穿著睡衣和拖鞋跑到創作室,睡醒了再回宿舍洗漱。
名單裡的六個男生晚上住進創作室,名單裡的俏俏和瓦京白天待在創作室裡。
男生們來了就睡,醒了就走。俏俏和瓦京來到創作室就坐到月月旁邊,不是看書就是帶著耳機聽課。他們安靜無聲,不惹付老師厭煩。
立了秋便是一陣秋雨一陣涼,巫月在慢慢地按著鋼琴鍵寫《秋天》,俏俏和桃桃守在電腦旁邊,反複地聽《春天》和《夏天》純音樂。
“聽出什麼了嗎?”桃桃問俏俏。
傅俏俏一本正經地點頭。
“你都聽出了什麼?”
“聽見了槐花蒸菜、鮮花餅和冰淇淋、大西瓜,你聽出了什麼?”
“茉莉薄荷茶和陳皮金銀花。”
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她們都沒有夏韻和孟都對音樂的感知力,什麼都沒有聽出來。夏韻聽完這兩首純音樂,兩眼不知不覺地流淚了,孟都也是兩眼濕潤。
“咱們還是好好地提高唱功吧,情感不足咱們還可以用唱功湊一湊。”
“對!以後讓夏韻和孟都當主唱。”
“這個好像不太行,菱姐說咱們不走國外那些女團的設定,咱們每個人的唱跳都要最大限度地發揮出自己的音色和風格,要達到九人團九種風格,每個人都要能夠獨當一麵。至於每個人的特色過於濃烈能不能相融成一個團的事情是製作組的事情,不是理由。”
兩人盤腿托腮,長歎一口氣。
想一想月月和孔極智在音樂和舞蹈上的妖孽程度,她們不扯後腿是不可能的,她們兩個在不斷地進步,月月和孔極智進步的更快。
“孔極智在洗漱時劈叉拉伸,還用手機播放法語新聞練習聽力和讀音。要不咱們也把時間擠一擠?發表不同語言版本的歌曲時不能被人笑話,孔極智學的語言咱們起碼得發音標準,”
又要學習新內容的兩人深深地吸一口氣。
巫月慢吞吞地彈了六十個音,關掉電腦,拿著初二課本坐到大珍珠旁邊,捏一捏大珍珠的耳朵,從鬥篷裡掏出一塊冰糖,放到大珍珠的嘴邊。
冰糖是梅朵送給她的。梅朵是她用水晶球內的藍綠色巫絲救活的,梅朵會天然親近她。
藍綠色的巫絲來自軍人,梅朵以後會成為正直堅毅的人。
大珍珠閉著眼睛舔走冰糖。
它呼吸時的身體起伏比剛來時強了一些。
李桃桃伸手,放在大珍珠的脖子上,感受著脈搏的跳動強度。
脈搏不再虛浮無力。
大珍珠撐過來了。
桃桃坐到月月麵前,捧臉賣萌,“月月,我也想吃糖。”
巫月從鬥篷裡拿出一顆冰糖給她。
桃桃眉開眼笑,嘴裡含著糖,嗓音裡都帶著糯糯的甜,“月月,我堂哥是獸醫,在國外研究所工作,國內豬瘟有些不受控製了,北京的一個動物病疫研究所聘請堂哥參與這個課題研究,堂哥趁這個機會回國定居。”
桃桃家裡的祖祖輩輩都是醫生,上一輩和這一輩兒都有幾個走到了頂端。她很小就知道她是很多人想要利用的對象,她潛移默化地學會了偽裝和低調,她甚至能編出很多沒有一點漏洞的謊言。
當她不想說謊時,她隻說家裡長輩是醫生,其他的一概不說,更不會說堂哥被動物病疫研究所聘請這樣詳細真實的事情。
至於她現在為什麼說這麼多,月月和其他人不一樣嘛。
她有一個大“陰謀”,她要一點一點地讓月月熟悉她的家人,然後把月月騙回家當她的親妹妹,能繼承她爸爸媽媽財產的那種。
“我跟堂哥說好了,他一下飛機就過來給大珍珠看病。”
“嗯。”
下午三點,桃桃的堂哥風塵仆仆地過來,他提著兩個碩大的醫藥箱去創作室,一句多餘的寒暄都不說,直接單膝跪在地上給大珍珠檢查身體。
大珍珠居住的環境很好,身體也非常的乾淨,這讓他糟糕了一路的心情變好。
“不是什麼大問題,動個心臟手術就行。”桃桃堂哥打開兩個大醫藥箱,“我聞見了酒精味,你們給教室滅菌了?”
李桃桃點頭,補充細節,“月月長時間地直接接觸空氣容易生病。大珍珠沒來時,達瓦大姐淩晨四點用紫外燈照射四十分鐘,大珍珠來了後,達瓦就用酒精擦一擦死角,其他地方用蒸汽拖把拖一拖。這個房間是所有房間裡最乾淨的。”
桃桃是家裡這一輩最小的,家裡不放心她住在外麵,為了讓家裡人放心,桃桃讓生活助理每天拍幾張照片發到家群裡。生活助理非常負責,不僅拍照片還板板正正地彙報桃桃每天的學習進度和生活瑣事。家群裡的人都在桃桃的生活瑣事裡知道了月月和達瓦是誰,堂哥自然也知道。
堂哥穿上白大褂和手套,“現在動手術,你來做助手。”
桃桃點頭,用酒精擦手。
堂哥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機器人一樣精確無誤,不到二十分鐘,一台手術完成。
“它的求生意誌很強,養上一個月就能站起來走兩圈了。”堂哥收拾醫藥箱,“這裡交給其他人收拾,你帶我去見巫月。”
巫月抱起膝蓋上的小燈籠花盆,輕輕地摁了下花盆底下的小按鈕,小燈籠花盆響起瓦京的錄音,“傻了吧,月月在這呢。”
堂哥的手抖了一下。
他性情寡淡,情緒起伏很小。從拿手術刀起,他的手就沒抖過。年少犯傻,為了練習心臟承受力,他看著恐怖片練縫合,即使如此,他的手也沒抖一下。
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姑娘嚇到了。
李桃桃遞給堂哥一瓶水,“喝口水壓壓驚。”
堂哥問巫月:“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李桃桃幫月月回答:“咱們把門鎖住了,半路進不來人,月月一直都在。”
堂哥在回國前接觸了軍部秘派過去的人,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巫月的隱匿能力在任務中的作用,意味聲長道:“星夢人不多,臥龍藏虎。”
李桃桃好奇地問堂哥:“誰是龍誰是虎呀?”
堂哥不搭理遲鈍的堂妹,提著醫藥箱走到巫月麵前,拿出聽診器和血壓儀,“伸手。”
巫月退後一步,搖搖頭。
她在俏俏播放的動畫片裡看見過這兩個東西,她知道它們是聽心跳和測血壓的。她把所有的巫絲都給了大珍珠,沒有巫絲可以幫她暫時恢複正常心跳和血壓了。她的身體還沒有養好,身體正在自救,心跳和血壓隻有正常人的一半。
她喜歡這裡,不喜歡躲藏,不能被人發現她的異樣。
李桃桃擋到月月麵前,“爺爺已經開藥了。”
堂哥合上醫藥箱,“那行,有什麼事兒再給我打電話,打不通我的電話打你嫂子的一樣,我先走了。”
生活助理看著堆在工廠大門口的三個大紙箱,感慨:“你堂哥做事效率真高,雷厲風行,半個小時,做了個手術還不忘這些吃食。”
“我哥哥姐姐們都這樣,他們忙。”李桃桃打開三個大紙箱,“看包裝就知道這些都是我堂嫂準備的,你把月月能吃的搬到食堂,其他的我搬到宿舍。”
“可彆搬到宿舍,俏俏克製不住。”
“行,等一會全搬到食堂,我先找一找堂嫂送月月的口琴。”
創作室裡,付廷玄看著大珍珠的血跡,揉揉太陽穴。
又要給它洗澡了……
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麻煩。
巫月輕輕地揉一揉大珍珠的頭,拿著濕毛巾慢慢地擦它身上的血。
付廷玄指著鋼琴的方向,“你寫歌去,彆給我添亂。”
巫月點點頭,從鬥篷口袋裡拿出所有的糖塊,放到大珍珠的嘴旁邊。
付廷玄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包酸奶片,“你坐過去吃。”
巫月乖乖地坐到鋼琴凳上,左手慢慢地按鋼琴鍵,右手拿著酸奶片一點一點地吃。
付廷玄脫掉外套,解開領口扣子,卷起袖子,認命地清理血跡。
巫月吃了一小半酸奶片,把剩下的一大半酸奶片放入鬥篷大口袋裡留給俏俏。
酸奶片很好吃,酸酸甜甜的,俏俏會喜歡。
慢吞吞地彈完了寫給孔極智的歌,巫月回頭看付廷玄。
付廷玄的潔癖不定時爆發,給大珍珠擦完了血跡,避開傷口洗了澡,他又不小心看見沾了一滴血的被褥,忍不住全部拆掉手洗了。
全部清洗乾淨,他累的躺在地上睡著了。
巫月站起來,慢慢走到他旁邊,靜靜地看著他。
濃鬱的黑灰色消散了一半,露出他原本的顏色。
他和祭九老師一樣,是寧靜的藍色。
李桃桃打開門,看見躺在地上睡的不省人事的付老師,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巫月走出創作室,桃桃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等走遠了才大喘氣跟月月說話。
“付老師竟然睡著了!月月,他的病情控製住了嗎?”
“嗯。”
李桃桃心裡高興,不好好走路了,又是轉圈又是跑跳,嘴裡還吹起了口哨,她又不太會吹,口哨聲斷斷續續的。
巫月停下了腳步,“我們分開吃飯。”
李桃桃立刻安靜了,“我不鬨了。”
還沒有走到食堂,傅俏俏衝了過來,臉蛋通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月月,“付老師好了?”
“一半。”
傅俏俏嘴角的笑越來越大,想要抱月月又不敢,轉身抱住桃桃。
兩人抱著轉圈,又笑又叫。
巫月腳步不停地走向食堂,離她們遠遠的。
她們太吵了。
她想一個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