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這個時候。
小小的手掌輕輕地按了上來。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北澄哥哥。”
女孩的手掌,輕輕地壓住了北澄實的手掌。
她露出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溫柔笑臉。
長期以來的相處,讓北澄實隻是一瞬間便讀懂了她笑臉的意義。
為了他,她心甘情願跟著五和會交接人一同離去。
而她隻希望他不要露出那麼痛苦的神情。
僅此而已。
小小的天使踮起了腳尖。
輕輕地吻在了罪人痛苦彎腰而下的側臉。
“一直以來謝謝你,北澄哥哥。”
後退了兩步,她微笑著牽住了交接人員的手掌,看上去已經心滿意足。
隻不過,在上車之前。
她最後——真的就隻是最後的時候,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北澄實。
那個眼神,北澄實十分熟悉。
如同當初。
就在那個雨夜。
哭喊掙紮著的自己,看向自己母親的眼神。
此時。
跨越了十年的時間。
那個被困在雨夜的孩子又用著那個眼神...
看著自己。
雨汽在沸騰著。
暴風在耳邊嘶吼著。
“不好意思了。”
手掌搭在了拉扯著七瀨花梨的交接人的肩膀上。
“我對耳邊的暴雨聲,已經有些厭煩了。”
看著對方錯愕的表情,他這麼說著。
是啊。
他已經厭倦了耳邊的暴雨。
厭倦很久了——
如今...
雨停了。
......
被月光映亮的白色山巒之上。
是鉛華洗淨的夜空。
被月光映亮的山原是大地的裙帶。
銀河是黑夜的飄帶。
北澄實戴著摩托頭盔,裹著厚厚的防風服。
在他身後,七瀨花梨穿著小號的摩托車服,緊緊地抱住了他。
“北澄哥哥!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頂著呼呼的風聲,她大聲問。
“花梨,你的母親逾期未還款,所以不好意思,我要綁架你了。”
“我是說,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啊?北澄哥哥!”
七瀨花梨興奮地抱著北澄實的腰間。
未知的前路。
未知的道路。
對小小的她來講,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未知的冒險。
騎著摩托車,將她從彆人手中救出的北澄實。
就像是迎接她,騎著白馬的王子。
“我也不知道!總之,我們先跟著月亮的光亮走吧!然後去北海道!去北海道!”
風聲裡,駕駛著摩托在大地奔馳的北澄實笑著。
是啊。
總之,先跟著月亮走吧。
走出陰影的人,總是需要亮光的。
太陽的光芒太耀眼,不如月光柔和。
他和她的世界還經不起太陽的灼燒。
至於去北海道。
北澄實還記得。
七瀨花梨還有個祖父。
對方就生活在北海道。
那就去北海道吧!
去北海道!
那裡有花梨的祖父!
也有北國的風光!
隻要去了北海道。
一切都應該能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