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浦當真伸手捏了捏:“的確是漲了些肉,立淵兄心態當真常人難及呀。”
“人老為精,到了我這個年紀,除了多活幾年,也沒什麼可以追求的了。”
王浦落後半步與蕭立淵一同走入政事堂,聞言輕輕一笑:“百年顯貴易求,長生仙藥縹緲,唯有萬古流芳方為我等生死所求之唯一。”
……
政事堂很大,今日所去之處,並不在蘇複之前走過的那條路上,而是沿著溪水支流橫生處,一梅花林中的廟宇中,與之前在文廟祭拜的時的感受不同,蘇複明顯的感覺到蕭立淵等人在麵對這座廟宇之時,表現出來的沉重感。
“天蒼蒼兮地茫茫,英靈浩蕩兮貫長江。萬古以來兮名不朽,大周先輩兮史留香。”蕭立淵手持香燭對著廟宇開口,隨後又轉過身來,神情莊穆道:“為國選士,應唯才是舉,何為才?詩詞歌賦是才,心靈手巧是才,為國舉政更是才,今日我們需要經手的這五千二百三十七份考卷,我們不求其速,隻求其質,望各位多多斟酌,持心稟正,不錯國之大才。”
“遵先輩遺誌,遵左丞相令!”
……
祭拜完後,蕭立淵等七位政事堂大公就帶著人進到偏殿,蘇複和駱鈞遠程對視了幾眼,這次春闈會試的策論科考卷自然不能是由蕭立淵七人來海選,這種事都是由駱鈞等政事堂侍者負責初選,最後再由蕭立淵等人確定,最後將擬定一甲試卷,全部呈交到啟明皇帝的手裡裁定。
整個偏殿,除了蕭立淵七人以外,“遊手好閒”的便隻有蘇複一人了,在蕭立淵的指示下,駱鈞等人哪怕都是經驗豐富之人,但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思量著答卷裡麵,那天下才子們的策論可行性。
一連三天,除了每日戌時後能在這廟宇的禪房內休息外,其餘時間,基本都在偏殿內批改試卷。
蕭立淵朝著睡了三天大覺,最後怎麼也睡不下去的蘇複招了招手,這三天時間裡,蕭立淵七人並沒有乾坐著,而是審核起新一年的國家開支規劃來,作為大周這個國家政務運行的主要負責人,他們的權力與責任是等同的,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乾度。
“爺爺,怎麼了?”蘇複這三天有點睡迷糊了,在這種場合竟然直接以關係稱呼起蕭立淵來,不過這話,王浦等人隻當沒聽見,畢竟蘇複這三天可是連考卷都沒看上兩眼,每天換著不同的地方睡覺。
這三天駱鈞等人的努力,已經濃縮為蕭立淵手上那一疊精華,蕭立淵不知是何心態,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蘇複開口說道:“蘇複,過來一起看看這春闈會試的進士之卷吧。”
盛世科舉,春闈取士不過二百人,所以蕭立淵手裡這六十份的策論答卷,隻要考生前麵兩科不是拉稀了六天,那就代表這六十人全部登上杏榜,當為啟明十一年的進士及第。
王浦和宗敏才等六人聞言,率先皺眉,不過他們沒有看蕭立淵,而是看向了不遠處的蘇複,春闈會試試卷,未出名次之前,為重中之重,蕭立淵如何想的,他們不清楚,他們也不想勸,但是希望蘇複這個年輕人能“懂事”點,主動拒絕蕭立淵的提議。
“可以呀,我老早就想看看策論寫得好的會是什麼模樣了。”蘇複稍稍提奮了點精神,帶著驚喜地看向蕭立淵,作為一個經過現代文明熏陶過的人,如何不對古代科舉教育下的頂尖人才感到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