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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複將自己寫的字拿起,將其緩慢轉動一圈,乍入眼時,所有人都為蘇複這瘦美之字所傾,在座的人手裡,誰沒見識過幾幅大家遺留,但如蘇複這般特色鮮明之字誰人曾見?
收攏心神,將蘇複之前所說,猶在耳畔的“謙虛”之詞忘卻,這字若說醜,那還有幾人的字能看?
“豪情”、“攀登”,眾人都知蘇複所言為何,最直白的或許是說須卜芝,稍稍深一點的可能是心係自己的仕途,再深一點,或者說的是這列國百態,今日啟明皇帝端坐之處,哪個國家的人能不向往,“天朝”二字,已經成了大周專屬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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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複完後,關伯歌和大狐輕雪一一跟著展示,關伯歌所寫為“運”、“卓然”,大狐輕雪所寫為“陰陽”、“神秀”。
蘇複三人所寫關鍵詞,都有其自身特點,要想將這六個要點彙聚一堂,做出佳作,限製已然極大,一瞬間,整個執禮殿都安靜了下來,直至半炷香後,蘇複三人才先後動筆。
蘇複完成最早,這六個要點一出,前世的一首詩便躍然於腦海,前世今生,舊詞新寫,蘇複心中悵然,以前學這些東西的時候,他並不理解其中深意,但有過相似經曆,看過恰同風景之時,以前的積澱,便如泉水般湧入腦海,將其它雜念一掃而光。
關伯歌見蘇複不現其作,便自恰地將寫好的詩拿起,展予他人。
“淩空疊嶂絕凡埃,青帝高居絳節開。捧出海天紅日近,迓將蓬島碧霞來。石閭閃爍迎陽洞,玉簡光華封禪台。一自祥符禋祀後,太平頂上最崔巍。”
關伯歌是將這六要點全部化為詩意蘊含詩中,同時表達了對於大周盛世的欣喜和自豪,詩的上下句分彆以“陰陽”二字蘊含,以大周之景與盛世之況共托神秀之意,詩中豪情彌漫,表達繼續攀登更高處的決心。
“好!”
許多人情不自禁地喝彩起來,關伯歌能有此詩,真不愧他狀元之名,更顯年輕人之朝氣,如出海紅日,照耀四方。
關伯歌的詩出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大狐輕雪,大周珠玉在前,若大狐輕雪的詩作不能與關伯歌的詩並行,那蘇複那首自然是“胎死腹中”,以免漠北皇庭輸得太過難看。
大狐輕雪麵色雖然有些凝重,但眼裡亦是自信滿滿,大方地將自己的詩展開,一手娟秀的字帶著些許須卜芝的痕跡展現在眾人眼前。
“萬裡北來坐此台,幾回風送夕陽開。隔年昨夜青燈在,無限故人白首來。人事轉新花自落,日月如舊水空流。填胸底恨憑誰訴,斷梗無根雪窖飄。”
“有故事!”這是蘇複的直覺,在這等苛刻條件下,哪怕是前世李白在世也沒法杜撰出這麼一首詩來,所以這詩裡,肯定有大狐輕雪的真實感受。
大狐輕雪作為漠北皇庭權勢無二之人,心中有何怨恨?怨恨誰?又有誰能將她“逼迫”到大周這個龍潭虎穴,讓她遠離漠北的權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