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冷笑一聲,看了看二人。
“麵對陛下與政事堂那幾位,束手就擒就是最好的路,那些事我們沒做,心虛什麼!”
“現在逐浪軍,南鬥軍可守在水陸兩個口子上呢,二十九年前那一幕是否重演,不過就是看我們那位蘇縣伯和仇大人能否‘查明案情’了。”
“那這商小小的事,是否上報?”
管事看了一眼,嫌棄地往外走去。
“交由府衙吧,平山會館無限期閉館,所有人員遣散回家,其餘的我要等大人的指示!”
……
江夏郡,作為楚王封地的大本營,雖然封地麵積一削再削,此刻所占之所不過半郡之地,但卻仍不失楚王威儀。
按照輩分,當今楚王雖然與啟明皇帝同齡,但卻是啟明皇帝的爺爺輩,是周氏中板板正正的景字輩。
“王爺,王爺,妙竹小姐來信了……。”
正在一青花瓦罐內逗弄著蛐蛐的楚王被急促的聲音驚得一哆嗦,將自己最為喜愛的蛐蛐一根須弄斷,但他卻是半點不生氣,甚至連蓋子都不管,直接起身朝著來人迎了上去。
“快快,給我看看,我家寶貝在琅琊郡過得怎樣!”
楚王一生生有六子,其中兩個夭折,一個叛逆躲進了南鬥軍,一個成了比他還頑固的東西,滿天下到處亂跑,剩下兩個也不算多好,家中事半點不管,不是擺弄花草就是尋花問柳,不過好在品性都還行,楚王府也有家底給他們敗,所以對於他們,楚王並不算擔心。
但有一個問題……就是楚王府好像是專門生男人的,四個兒子雖然給他生了十三個孫子,但一個孫女都沒。
極度渴望孫女的楚王,自然是把師妙竹這個老友的囑托看得比誰都重。
甚至於每年都上書,要把師妙竹納入周氏族譜中去,給她一個郡主的皇身。
可宗人府的駁回也是半點不留情,被煩久了,甚至有人送了些侍女過來,讓他加把勁,再生幾個娃娃出來。
仆從將信從獵鷹腳上取下,然後交給楚王,隨即就站在一邊,從懷中拿出些肉乾喂著停在其肩膀之上的獵鷹。
信一展開,楚王驚喜的臉色就變得陰沉,然後越往後看越是緩和,直到看到師妙竹對蘇複贈與的那首《水調歌頭》詞語中的讚賞時,楚王的眉眼又重新恢複了笑容,室內的空氣流動也暢快了幾分。
“不錯不錯,這詞好,這詞好,蕭立淵那老家夥找了一個好孫婿,聰明,有眼力勁,文采又好,看得我都想把他搶來楚王府了。”
楚王將這信撕開,然後留下蘇複那一首詞,直接交給仆從。
“快,以最快的速度將這首詞傳遍大周,抬頭就寫下‘於啟明十一年中秋,贈江夏楚王周景良’!”
楚王明白,他有今日權勢,一來是祖上積德,一直兢兢業業,二來是他年輕時有氣魄,全力支持了武宗的各種改革,雖然自己平日裡有事沒事罵兩句蕭立淵,但他明白,楚王府現在是真正的與國同休,福祚連綿了!
可落了好處,有了榮華富貴,楚王當然望著“青史留名”的美譽,可文不成武不就,就知道鬥雞遛狗的他怎麼可能落得這機會呢?
現在,蘇複將這機會送到自己手裡,他要不抓住,那可比三十一年前和武宗皇帝站到對麵的那些周氏宗親更傻逼了。
想想幾百年後,無數學子進入學堂,背誦這《水調歌頭》,誰能不提一句“江夏楚王”?
甚至每逢中秋,他的名字都會被世人提起,這種大好處,彆說蘇複就是占占便宜,就算讓他當“姥爺”,他也笑嘻嘻地誇蘇複的槍法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