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麵色著急,隔著慕容睿二人頻頻對蘇複使眼色,她作為慕容承愉的侍女,是真的不願意看見蘇複和慕容家如此劍拔弩張的模樣。
時至今日,慕容承愉失寵,三皇子無權,而皇後的權位依舊穩固,若沒了慕容家,日後回到宮內。
慕容承愉能依靠誰?
慕容睿眼中有火,但卻不敢發出,一張和慕容承愉相似的臉上,有壓抑,更有無奈。
走到今天,他能做的都做了,但慕容權任的出手,讓他的一切努力都付諸東流。
他應該早就想到的,能對匡天乾動手的那些人,為何會沒有膽子對蘇複和楊襲虎動手。
一個仇犁庭的身死,已經讓慕容家的人都不敢出門。
若蘇複和楊襲虎出事,哪怕他慕容家是皇親,怕也會被那個狠心的“妹夫”,用來平息蕭家和楊家的怒火。
所以此刻,哪怕自己女兒被打,他也隻能忍下,甚至於還陪著笑。
蘇複擺了擺手,他是不屑於解釋的。
但誰叫慕容睿有個好妹妹呢。
“慕容家主,話我不想多說,你先和令愛好好聊聊吧,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省得說我蘇複仗勢欺人。”
說完,蘇複目光在那麵白長須的中年男子臉上稍稍停留,然後對後麵的春花道:“春花姑娘,勞煩為我引路,我要去拜見一下貴妃娘娘。”
“江南恐會生亂,我想差人先護送娘娘回京。”
前麵一句話,蘇複是說給春花聽的,而後麵一句,是說給慕容睿和他身旁的男子聽的。
對於江南府影衛,蘇複可不想就這麼放棄。
慕容睿和慕容博遠瞳孔微縮,隨即又齊齊低下頭,他們不敢賭。
現在的蘇複,身上那股子血腥味和殺意,在他們看來,可是濃鬱得很。
“蘇縣伯,請隨奴婢來。”春花保持著一個婢女應有的姿態,微微俯腰側身道。
目送蘇複離去,慕容睿看著嘴唇腫起,目露可憐的模樣的慕容檀,眼中並無太多憐惜。
相比蘇複,他對自己這個女兒可太了解了。
往日便是驕縱性子,與人說話間,可沒少說蘇複壞話。
以前權盛,慕容檀驕縱也無人敢說,更無人敢打。
今日勢衰,便沒人顧忌他慕容家,放縱慕容檀了。
“哼,看看你哪有點慕容家大小姐的模樣,教了你這麼多,除了驕縱什麼也沒學好!”
“今日長記性了吧!”
慕容檀眼睛一紅,長久以來麵對慕容睿的壓抑和畏懼,讓她隻能選擇暗自垂淚。
抽泣了一聲,什麼也不答,就快跑著轉身離去。
“家主,檀個也是年輕,又沒經曆過什麼世事,說話間或許觸碰到蘇縣伯的忌諱,但卻不能說檀兒本性有問題。”
“家主,你這話,有點傷人了!”慕容博遠低歎一口氣,聲音溫和,儘顯對於一小輩的嗬護。
慕容睿怒氣緩和了些,但也沒承認自己說過分了,轉頭看向慕容俊傑。
心中低歎一口氣,都是虎父犬子呀。
“俊傑,你好好說說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吧。”
慕容俊傑偷看了自己父親一眼,見其沒反應,隻好低著頭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另一邊,蘇複在春花的帶領下已然來到了慕容承愉的小院子外。
數月未見,蘇複心中竟有些緊張,一顆心都跳動得更快了一些。
側頭環視一圈,整座小院除了幾個在外候著的太監,侍女外,便隻有遠處的慕容家護衛駐守著。
蘇複神色一鬆,對著春花揚了揚手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