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羨光眼中已經沒有穿上之時躊躇滿誌的昂揚模樣,餘光看著那些不斷驚恐著倒下的兵士。
隻有親自麵對,方知大周邊軍的強大。
知道自己落入圈套,知道自己必死的魏羨光已然沒有了怯懦,雙眼陰惻地看著居高臨下的湛光耀,語氣中雖有不忿,但並無不服。
“賣國?我有國嗎?”
“今日我敗,是敗在蕭丞相手中,我魏羨光心服口服。”
“你們能不顧江南糜爛,也要設下圈套圍殺我等,我魏羨光服氣!”
湛光耀不知道蘇複於江南府所作一切,他隻是遵循著蕭立淵的安排,來到南鬥軍,用這泰蘭國,用魏羨光這個叛國之人的頭顱,為自己排除一切乾擾送上南鬥軍大將軍之位。
湛光耀可憐地看了魏羨光一眼。
“大周三十一載承平,現在國庫幾何,怕連陛下都沒放在心上。”
“彆說一個江南府,就算大周天災人禍齊臨個三五載,我們也有錢財儘平之。”
“是什麼讓你們以為,我們必保江南一府,而舍其它?”
魏羨光忘了哀嚎,雙眼癡癡地看著湛光耀,隨即癲狂地笑了起來,眼中泛淚,似在嘲笑自己的心善。
“哈哈,江南府千萬百姓,戰亂一起,死傷無數。”
“這些人在你們眼裡,竟然隻是可以用錢財衡量的‘貨物’!”
“我輸得不冤,我沒有你們心狠,我沒有你們心狠呀!”
湛光耀收腳,揮手示意親衛將魏羨光抓起來,他隻是一個軍人,不會用太多不該有的目光去看待事情。
他隻知道,大周邊境不能亂,不能給天下群起而攻之的借口,不能讓蕭立淵在這個時候倒下。
至於其它……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
江南動亂生起的那一天,漠北之地,斷天狼領著逐北軍,目光睥睨的看向對麵騎在一頭碩大灰熊身上的羊舌唯我。
下巴一揚道:“大狗熊,打不打,交一句話!”
羊舌唯我忌憚的看了斷天狼一眼,蕭立淵和楊執輔後,斷天狼便是執行大周戰略,將漠北皇庭壓得喘不過氣的唯一之人。
羊舌唯我沒有正麵和蕭立淵,楊執輔對戰過,但和斷天狼,那可是多年生死相殺的老交情了。
“狼崽子,你就這麼自信?”
斷天狼也是有眼光的人,江南生亂,為了避免生靈塗炭,某些人不就是賭朝廷會遣派南鬥,破浪二軍過去鎮壓民亂嗎?
換做旁人或許會順其心意。
但現在政事堂裡麵的,除了個代表啟明皇帝的宗敏才外,其他大公,那個不是見慣了屍山血海,不在乎毀譽的老成之人。
“隻要大周邊境不破,江南府就算是打個稀爛,我們也能平之。”
羊舌唯我目光一縮,冷笑道:“那蕭立淵呢?他還能坐穩大周左丞相之位?”
“這漠北之事未清,那江南死傷一大,蕭家孫婿引起的亂事。”
“他這個蕭家的擎天柱,不用出來擔責嗎?”
羊舌唯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地方能輸,哪怕大周不亂,但用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大周人的死,用一府糜爛換蕭立淵下台,漠北皇庭,他羊舌唯我都說不上“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