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不足為慮,倒是那些親眼目睹解蠱過程的人,如果可以,最好可以將他們腦海中的畫麵給解決了,不管是模糊還是直接剝離。”
“怎麼,害怕了?既然知道害怕,之前就不應該不聽我的話,多管閒事。”
夢夢想起之前她的不為所動就非常不爽。
“害怕?沒有。雖然這麼說有些厚顏無恥,但既然你醒了,我有任何危險,你都不能視若無睹。正如你說的那樣,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的人生,活多活少都是賺的,哪怕死在簌簌星,我也不會有任何抱怨。”
她隻是有些遺憾,沒有親眼看到鳳昀跟鳳聖哲,沒有能夠記起他們,多少有些不甘。
莫名的,還夾雜著些許愧疚。
“無恥,果然人類就是天生無恥的。”
夢夢罵了一句也就算了,畢竟她說的也是事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也就是看在我醒了,不用自己收拾爛攤子,所以才有恃無恐。要總是這麼依賴我,以後成為了習慣,一旦我們的契約解除,你就死定了。不死在我手上,也會死在彆人的手上。”
“總歸都是一死,死在誰的手上有什麼所謂?隻要死法是我可以忍受的,讓我死的對象是人還是非人,我並不介意。”
“嘴硬!要是死了又被人j屍怎麼辦?看,你又想吐了吧?所以說,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獸,都要善始善終的好,堂堂正正的生,堂堂正正的死。”
鳳殊皺眉,忍了幾分鐘,才將胃裡翻江倒海般的不適感給忍了過去。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提起這一茬?好像是多麼光榮的事情一樣。你是不是很自豪,自己契約的主人是個曾經死過的人,而且還是個死了之後被人強上,最後又活過來的人?”
她不期待它能感同身受,畢竟它不是人,是獸,期待它理解人類的情感,那無異於癡人說夢,但好歹彼此已經有了契約關係,她的情緒也會影響到它的心情,為了自己著想,不也應該閉口不談?
夢夢鄙視道,“為什麼不能說?這是事實,既然是事實,就沒有必要避諱。反正你也不敢到處跟人說自己契約了兩隻天生天養的獸族,要是敢說,隻要有個空隙,你就會被人給逮了去做實驗,你這麼狡猾的人,肯定不會想要成為囚徒。”
“對,我不會這麼蠢。問題是,你不覺得你現在的做法就是在犯蠢嗎?
你說的話讓我不愉快。我心情不好,你心情就會好了?隻要你一日住在我的識海裡,你一日就會受到我的影響。不要提什麼你真正的實力比我強之類的話,任何關係都是相互影響的,不是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確定要跟我互相折磨甚至是自相殘殺,讓外人看笑話?”
她的語氣極為冷漠,就好像隻要它回答無所謂,她就會立刻舍了它,以後都不會再請求它的幫助,更會無視它的存在一樣。
“我又沒有說不幫你。你蠢我才不蠢。我還想要活著回去見到蒙蒙,活著跟你接觸契約,以後天高海闊的,去哪裡不行?非得被你這個實力弱渣的人類給捆綁了,自找苦吃……”
它叨叨了兩句,黑霧很快便淡了下去,數秒之後,便完全消失了。
並沒有回到她的識海。
一開始鳳殊還想著這家夥恐怕是挨批不爽,所以生氣躲起來了,轉而一想,多半是去解決問題了,便默默地開始運轉心法。
雖然日複一日地用功,內功漸長,身手也逐年恢複,但她在機甲操控跟星艦操控上卻沒有太大的進展,這個事實讓她有些憂慮。
她要儘快跟鳳家人彙合,屆時,她一定要儘量跟鳳或者鳳岐宗在一起,讓他們可以指點她的訓練。
傳統武道她可以自學,畢竟上一世已經打下了紮實的基礎,現在不過是重走一遍,速度快慢都可以自己掌握,隻要每天堅持練習,實力大成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機械類的學習卻不一樣,沒有師傅領進門,她很有可能永遠都會在門外徘徊。
當初離開梧桐星的時候,設想得很好,以為花個幾年,記憶的問題沒有任何進展的話,就純粹當做是體會星際時代的風土人情,儘了人事,便聽天命,回家去訓練,達到一定的水平後便上戰場去尋找解印方法。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出來並沒有多長時間,她便跟鳳家人失聯了。還好夢夢在身邊,要不然,現在的她,真的隻能夠夾起尾巴來做人。
鳳殊扯了扯嘴角,停下了心法運轉了。
心亂了,腦海裡的思緒翻騰來回,亂糟糟的。
君臨的那一番話到底是影響到了她的心情。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很顯然,就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她這具身體,曾經死過。她懷疑自己就是在那個時間裡附身的。
因為就像夢夢所說的一樣,老天爺不可能唯獨對她網開一麵,總是讓她死而複生。有一次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第二次還是這樣的話,已經不能單純的用“幸運”來形容。
開玩笑,她又不是老天爺的私生女。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她是在君臨失去理智找上了這具屍體的那段時間,附身的。是之前還是之後,亦或者,是剛剛好那個點,沒有人知道。
恐怕就算記憶恢複,她也不會明了。
君臨的話裡透露的意思,當時“她”是死的,這一點,很明確。
是死的。
是屍體。
她閉了閉眼,嘔吐的感覺又排山倒海而來。
但是胃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所以她什麼都吐不出來。
她寧願一千一萬次地被人埋在屍坑裡,也不願意經曆一次這樣的事情,不管是活著,還是死去,她都不願意經受。
君臨本人,恐怕也是痛苦的,從他的那一雙眼睛可以看得出來,他極為厭惡,是對自己的厭惡,也是對當時的場景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