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櫃捅了捅謝景衣一下,謝景衣皺了皺眉頭,“慧知,後來那嬤嬤去了什麼地方?”
關慧知一愣,“我得了天香樓的線索,便進去查探,果然叫我發現了硝石,木炭,還有硫磺……那嬤嬤身上帶有毒香,要殺人,我進去救了一個叫做金翠的花娘……”
關慧知說著,猛的拍了一下腦門,“糟了,我莫不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你看到的那些火藥,多不多?”
關慧知搖了搖頭,罵道,“他娘的,是我自以為是了,我瞧著火藥,下意識的就想著是謀反的火器。可他們也能說,是搞來演木偶戲裡的煙火雜技的……”
“我搞砸了,是我的錯。現在怎麼辦,咱們斷了線索。”
謝景衣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關慧知雖然天資聰明,但是她到底是將門出身,心眼不多,哪裡是蔡太妃那個老狐狸的對手。
謝景衣垂了垂眸,“也不完全是無用功。顯然,蔡太妃對我們十分的了解,知道是你在盯著鄭王府。畢竟除了武將之女,換了我同趙掌櫃去,未必能夠發現那些,然後被天香樓絆住。”
“但是,線索並沒有中斷。那麼多地方可以去,為何偏偏去天香樓,那天香樓,為何又恰好要演木偶戲?連你去勾欄院,都會讓人覺得奇怪。她一個嬤嬤,為何去了都沒有人覺得稀奇?”
“還有那香……金翠若是不認識她,為何會拿香中毒,被你救下?姚嬤嬤被抓,蔡太妃不可能預料得到,是以天香樓不可能提前準備,隻能說,這是他們早就預留好的一個據點。”
“隻不過,大概也是邊緣人物罷了……天香樓要端了,然而,咱們的線索並沒有斷。”
謝景衣說著,一手攬過關慧知,一手攬過趙掌櫃的,三人嘀嘀咕咕起來。
……
京城很久沒有下這麼大的雨了。
整條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兩個路人的人影,便是有那來不及歸家的人,也都匆匆的繞了道,離那些凶神惡煞的人,有多遠,便走多遠。
雖然他們都好看熱鬨,可把腦袋掛在腰間的熱鬨,並沒有幾個人想看。
天初初亮,今日的太陽,大概不會升起來了。
鄭王府四周,圍滿了一個個拿著長槍的禁衛軍,平日裡隻聞軍爺粗鄙又蠻橫,卻甚少會見到。東京城裡,太平得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直到今日,百姓們方才想起上元節的那場兵荒馬亂。密密麻麻的禁軍,像是一堵人牆,矗立在那裡。
“不知道官家這是何意?老婆子年紀大了,兒子又死了,隻得一個不爭氣的孫子,自問安安分分的,沒有犯任何錯。怎地勞您如此興師動眾。”
蔡太妃看上去約莫六十來歲的模樣,並不像其他的太妃太嬪一般,保養得當。她穿著一件素色的衣衫,手中拿著拂塵,看上去仿佛已經是無欲無求的方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