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離謝景衣入宮見官家,恰好三日。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小叔叔,侄兒我向來安分,不知道犯了哪一條大陳律?”說話的是蔡太妃的長孫薑渙。
官家抬起頭來,看了薑渙一眼,“說話便說話,何必背詩?既是要背詩,那也得背被旁人不知曉的,你說的這個,朕三歲之時,便會了。”
“此情此景,當是我來背這首詩的,背你搶了先,可真是糟糕呀!”
官家說著,耷拉著腦袋,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一旁的歐陽相公猛的咳嗽了幾聲,雖然王公得勢,但如今帝師歐陽相公,尚是眾臣之首。
官家看了他一眼,關切的說道,“恩師可是染了風寒,今日暴雨,天冷了不少,可要注意些。快去煮些薑湯來。”
一旁的內侍一愣,“在這裡煮?”
官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不在這裡煮,難不成你去宮中煮了,再端出來?怎麼這麼不機靈!”
那內侍臉色微變,左右為難的晃了晃頭,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般衝走了。
叫我怎麼辦?官家啊,你不是來抄家的嗎?哪裡有來人家家中煮薑湯的!這不就跟在人家墳頭跳舞一樣嗎?
鄭郡王想要說話,卻被蔡太妃給攔住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給官家煮薑湯。官家,請恕我倚老賣老,說句不該說的話。您雖然是官家,但咱們老祖宗立下了規矩,凡事都要依大陳律來,不知道我所犯何罪?”
“您若是不想說的話,我瞧著這一旁站在的黑羽衛,好似很有話說。”
官家卻是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太妃所作所為,委實讓人寒心,父皇大行不久,便見這骨肉至親相殘之事,在天之靈,不得安息。”
“歐陽公勸我莫要前來,可我若是不來看個明明白白,實在是不願意相信,當年將我放在膝上,喂我吃飯的太妃,竟然有謀逆之心。”
他說著,以袖掩麵,痛苦流涕起來。
一旁的歐陽相公也跟著紅了眼眶,“官家友愛,奈何有些人野心勃勃,有違祖宗教義,又何臉敢提大陳律?”
說著,師徒二人竟然相擁落淚起來。
站在一旁的謝景衣抽了抽嘴角,無比感謝自己個戴著福娃麵具,讓人看不到她無語的神情。
不是,官家啊,難怪你的演技差啊!看你師父,太假了太假了!
你剛剛還在煮薑湯啊,現在突然嚎什麼!還有歐陽相公,你一把年紀了,鄭王府同你有毛關係,你哭個什麼玩意?
謝景衣的內心在咆哮,但姓翟的老狐狸沒有來,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眼前的這蔡太妃,竟然想要柿子撿軟的捏,拿她來開刀。
“本宮還是不明白,聽聞柴禦史口齒伶俐,不若你來解惑?看本宮到底犯了大陳律的哪一條?謀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