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尹大人,我說話溫和得不得了,哪裡咆哮公堂了?倒是漆少平,衝著您嚷嚷,那才叫雞犬不寧,雞鳴狗吠……唉,我沒有中秀才,說得不好,請多擔待。”
周圍的人又笑了起來。
黃府尹啪的一聲拍響了驚堂木,“肅靜。謝景衣,本案與你無關,請你不要隨意插話。”
說話間,已經有衙役上前,遞了厚厚的一疊卷宗過來了。
柳夢庭的父親被判了斬首,像這種死刑,都是需要京都這邊核準方才可以的,乃是開國之時便定下的規矩,大理寺中的卷宗,多得可以糊滿整個京都的窗戶。
柳夢庭一來告狀,謝景衣便注意到黃府尹已經派人去大理寺調卷宗了。
畢竟一切都是緣起於那樁殺人案。柳夢庭的狀紙厲害,但他卻沒有說出什麼證據來。很容易就被人擊破,一來他案發當時並不在場,二來他的確是年紀小。
漆少平這個人不簡單,他見到柳夢庭的第一眼,便立馬知曉他所為何來,反應迅速地抓住了第二點,想要把柳夢庭說的話,變成一個家中劇變經受不住打擊的孩子,一時間的胡言亂語。
若是這一點不成,下一個容易找到的點,便是他得罪了謝景衣,謝景衣立馬尋了柳夢庭來,對他進行打擊報複。
好在,她在漆少平來之前,便預料到了。搶在敵人前頭,奪了先手,先絕了隱患。
謝景衣眼眸一動,“大人,我並非是搗亂的。我是本案的重要證人。”
黃府尹一愣,眸光不善了起來,“你做什麼證?你又沒有去過徽州……柴夫人,我敬你是女中豪傑,可你若是做偽證,那本府絕不會留情麵。”
謝景衣正了正色,對著黃府尹認認真真的行了禮,“謝景衣不敢,謝景衣有證據可以證明,漆少平的確在柳家案子過後,有了一筆來路不明的收入,突然暴富。”
柳夢庭眼睛一亮,看了過來,對著黃府尹砰砰砰的磕了頭,“大人,懇請大人,讓柴夫人替小子作證。”
黃府尹遲疑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謝景衣走上了堂,站在了柳氏兄妹身後的地方,靜靜地站著。
黃府尹見她沒有亂來之意,鬆了口氣。
“師爺,說一下卷宗裡記載的具體案情。”
師爺點了點頭,“說是去歲,這年節尚未過,應該說案子發生在今年的二月初八,地點在徽州清鈴巷陳平家中。陳平被人用剪刀刺中心窩,一擊斃命,屍體是在酒桌底下被人發現的。”
“推官在剪刀柄上,發現了柳員外衣袖上的絲線,推測他是在拿剪刀刺人時,不小心掛到的。陳夫人則吊死在床前,她隻穿了中衣,臉頰紅腫,像是被人毆打過。在她的身上,發現了許多淤青,應該是掙紮之時留下的。”
“仵作驗屍時,她在死前,的確是受到了侵犯。死因乃是窒息身亡,死者腳底下倒著凳子,並無其他知名傷,推官判定是受辱之後懸梁自儘,並無疑點。”
“去報官的人,乃是陳夫人身邊的老嬤嬤,同時她也是本案最重要的證人。老嬤嬤供詞中言明,她送漆少平上了馬車之後,便去廚房端了醒酒湯,準備給柳員外用,因為他當時罪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