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世間自有王法,我是篤定那人想要的是我手上的配色方子,方才自己去的……事關二姐姐清譽,我也不敢鬨大了去。”
翟氏無奈的歎了口氣,“那你說,你是如何從姓李的那裡,把你二姐的金鎖拿回來的?”
翟氏說著,看向了陪跪在門口的青萍。
謝景衣眼珠子一轉,“那姓李的身邊有個婆子,也實在是瞧不慣他的所作所為,夜裡偷偷的把金鎖還回來了。”
她若是說自己去了花樓,還花重金買通了一個花娘……那翟氏八成要氣得發抖。
翟氏仔細的盯著謝景衣瞧,可她眼神真摯,語氣肯定,並未有心虛之色,不像是作偽,再則她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旁的法子,能拿回來,隻好勉強信了。
“阿彌陀佛,總算我兒還遇到了個好人。”
跪在門口的青萍聽著,瑟瑟發抖,她絕對不能抬頭,一抬頭,夫人肯定要發現小娘說的是謊話了,因為實在是繃不住啊!
謝景衣剛鬆了一口氣,又聽得一聲晴天霹靂。
“那你說說,你同柴琛是怎麼回事?咱們家也有布坊,你外祖父家便是布商,你既然調出了新色兒,為何繞過我們,入了柴琛的天布坊?”
謝景衣一抬頭,就看到六隻眼睛都死死的盯著她。
她在心中猛的歎著氣,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最親近的三個女人,都這副模樣,可見杭州城裡的小娘子,如今要瘋魔成什麼樣子了,指不定一個個的都在屋子裡紮小人……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唉,我也沒有辦法啊,齊國公府權勢滔天,柴琛的布行賠了個底掉,見我這邊有利可圖,便非要我……”
“胡說!柴琛知書達理,說話溫文爾雅,齊國公府的錢,他三輩子都用不完,又豈會做出這等奪人錢財之事?謝三囡,你說實話!”
謝景衣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翟氏,我滴個娘啊,柴琛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啊!
他哪裡溫文爾雅啦!再說了,再多的錢,都經不住他是個敗家子兒啊!
“咳咳,阿娘,我說得是有一些誇張。其實我主要是這樣想的,我不想嫁給大表兄,是以不想同外祖父家有太多牽扯,你也知道的,大舅性子溫和,二舅是個厲害的,外祖父家中爭產,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
“阿爹如今升了通判,再進一步,未必不能去做京官。到時候咱們要去京城買地置辦產業。家中的地位漲了,哥哥的聘禮,姐姐的嫁妝,都要水漲船高,這些都是錢呐!”
“你想想看,來年大哥高中,要娶的可是宋知州的女兒,宋夫人出身世家大族,我們便是把家底子掏空了,指不定人家也不滿意。這麼好的一樁親事,萬一黃了可咋整啊!說到底,我想著藍花布已經給了外祖了,這個咱們就自己個留著。”
“可你也瞧見了,這是一塊肥肉,咱們自己的小作坊吃不下,便隻好扯了柴琛的虎皮做大旗。當然了,你也不用把他想得那麼好,他不是次子麼?便是齊國公府有錢,那多半也是他長兄的。他就是一個窮光蛋,也很想賺點私房錢的!”
翟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唉,我早聽人說了,說長公主不喜歡柴琛,都放出話來了,以後要靠長子養老,怕是一個大子兒都不會留給柴琛的。難怪這孩子不愛說話,真是可憐……”
謝景衣傻眼了,娘啊,你是不是想岔了?我說的重點不是這個啊!
你就沒有想到,我為這個家掏心掏肺,含辛茹苦,殫精竭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