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遊雲一路小跑,自從她被那小張氏陷害,挨了一頓打,她同春華,便很少這般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她雖然是春華的親妹妹,但是有公主封號的,隻有春華一個。她在氣惱的時候,常常拿這個來傷春華,說自己個不過是個打秋風的窮親戚,一個有姓名的陪嫁丫頭罷了。
每每說完,又難過不已。
都是一家子姐妹,哪裡能有什麼隔夜仇?人可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對著外人能夠恭恭敬敬,小心敬慎,可對自己最親近的人,反而一惱怒起來口無遮攔,字字誅心。
春華並沒有恨她,可真是太好了。
遊雲這樣想著,心中都雀躍起來,她原本就打算,在春華平安生產之後,便回吳地去的,現如今同春華和解了,更是走得心安了。
杜二娘的院子,說近也不近,說遠也不遠。若是走那大門大路,那則要走上一陣子,若是從一旁的小竹林子穿過去,那就近了。遊雲心急,擔心不快些拿了銀鎖,春華精神不濟,該歇息了。
二話不說,便操了小道,往著杜二娘的小院子跑去。
才一進門,就同慌慌張張的杏仁撞了個滿懷。
杏仁乃是這永平侯府的家生子,杜二娘進府之後,便撥來她身邊服侍了。
“發生何事了,你怎麼這麼慌張?杜姐姐歇了嗎?”
杏仁著急上火的擺了擺手,“大事不好了,適才姨娘回來,便說肚子疼。她最近時常這樣,我也沒有在意,不想見了大紅,怕是要生了。我著急去稟告夫人,快些尋穩婆來。”
遊雲一愣,“才八個月,怎麼就發作了?你快去,我阿姐那裡,有不少懂接生的婆子,我在這裡守著。”
杏仁來不及點頭,拔腿就跑。杜氏不金貴,可永平侯府子嗣單薄,腹中的孩子,是金貴的。
那杜二娘一見遊雲進門,慌慌張張的喊道,“遊雲,關……關門,我剛才,我剛才,你快些關門……”
遊雲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驚恐的杜二娘,她一哆嗦,也跟著慌了起來。
“我……我……”杜二娘一急,不說那官話,劈裡啪啦的便說起了吳地方言。
“適才我站得久了些,覺得小腹微脹,便走了近道,可是我……我看見……我看見了之前那個食盒。”
遊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食盒有什麼好怕的?”
杜二娘說著,聲音有些發抖起來,“食盒,食盒裡有孩子的哭聲……我我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一個嬤嬤,春華屋子裡的那個姓王的嬤嬤,說……說孩子換好了,說你阿姐沒有發現……然後,然後我親眼瞧見,她把那食盒,扔進了竹林的枯井裡,把井蓋子蓋上了。”
“我嚇得要命,不敢吭聲,躲在咱們經常看到的那塊大石頭後頭。等她們走了,方才敢走出來……那井蓋太重了,我打不開,又怕被人發現了,便拚命的跑了回來。路上摔了一跤,當場就見紅了。”
“遊雲,你聽懂我說的話了麼?遊雲,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為什麼?”
遊雲如遭雷擊,她隻覺得自己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你確定沒有聽錯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不成我阿姐生的是一個女兒,他們給換了個兒子?戲文裡不是經常這麼寫麼?狸貓換太子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