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6)(1 / 2)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有上頓沒下頓日子的時一沅數著零睡了過去,又被餓醒了,小奶貓蹭著她的側頸,發出小聲的嗷嗚嗷嗚。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不想從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爬起來,索性把小奶貓撈進懷裡,翻了個身。

嘰咕!嘰咕!

饑餓的胃部發出強烈的抗議,時一沅痛苦地睜開眼,與懷裡撲騰著四肢的貓崽兒對視,得它仰著腦袋又是一聲嗷嗚。

時一沅認命地拎著它的後頸皮從床上坐起,準備去吃早餐。

不等她坐直,強烈的抽痛感忽然從右頸處傳來,幾乎在一瞬間奪走她除了疼痛以外的知覺。

時一沅死死咬著牙關,短短數秒鐘額前便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臉色也褪去初醒後淡淡的紅暈,迅速變得蒼白。

她抬手捂著右側脖頸,掌心能明顯感覺到繃帶之下仿佛有什麼東西紮進了她的血管裡,肆無忌憚地生長。

小奶貓摔在被子上,柔軟的毛發全部炸起,嘴裡發出急促而焦躁的低吼,緊接著化作一抹流光回到了她的精神力泉。

時一沅微仰著頭,銀藍色的雙眸擴散出細細密密的血色光點。

“扣扣扣!”房門忽然被敲響。

姬司諭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沅沅,你醒了嗎?”

時一沅死死攥著被子,眼前出現虛幻的血色花影。

隻隔著一扇門,姬司諭肯定能察覺到她已經醒了,不能裝睡。

血腥味湧上喉嚨,時一沅鬆開攥著被子的手,赤腳下床,卻虛弱地跌坐在地上。

強烈的虛幻感幾乎淹沒她的意識,她死死掐著掌心,指甲幾乎陷進肉裡,發出的聲音卻是微啞裡帶了點沒睡醒的慵懶,“剛醒,怎麼了?”

話音落下,血液從她的嘴角溢出,又被她立即抬手接住。

不能留下痕跡。

“母親送了禮物過來,你要看看嗎?”姬司諭站在門外詢問,他沒有釋放感知入侵時一沅的私人領域。

“我想再睡一會兒,晚點兒看。”時一沅接住從嘴裡溢出的血液,忍著深入骨髓的疼痛從地上站起來,踉蹌著朝盥洗室走去。

“好,彆睡太久。”

溫和有禮的叮囑過後,腳步聲逐漸遠去。

時一沅單手撐在盥洗台上,解開脖子上被鮮血染紅的繃帶,鏡子裡倒映出她修長白皙的脖頸。

沒有觸目驚心的傷口,是一朵盛放的薔薇花圖騰,圖騰隻有她的掌心大小,血色的花瓣相互簇擁,帶刺的綠色根莖消失在花托之下,似紮根在時一沅的血肉中。

不知在鏡前站了多久,疼痛漸漸消退,時一沅打開水龍頭。

濃稠的血液被衝散,在盥洗台裡打著小小的水旋,最後流進下水道。

她掬起一抔水潑在臉上,冷冷的感覺徹底把她的意識從虛幻中扯出。

等纏上新的繃帶,時一沅走回房間,從沙發的背包裡取出巴掌大的星螺,找到被她標記為‘死要錢’的潮汐之音,發送信息。

“我要的東西有消息了嗎?”

-

時一沅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姬司諭已經出門了。

最近幾天,溫斯頓帝國加派了聖天使軍團進入薔薇座,對薔薇404星發起進攻,要奪回它的控製權,收複被金烏軍團攻陷的薔薇座。

永曜帝國的螣蛇軍團正在趕來的路上,要通過星芒森林支援金烏軍團,為找到星鑰爭取時間。

如果是之前,時一沅或許會認真考慮溫斯頓帝國與永曜帝國的戰火會不會燒到小芒星,自己什麼時候跑路最佳。

現在,她佛係躺平就好,天都姬氏總不會讓她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純血饕餮死在這裡。

便宜哥哥沒撤,也沒把她打包送回後方,說明聖天使軍團沒那麼容易攻破金烏軍團的防線,小芒星暫時是安全的。

阿德萊特戴著單麵鏡片,把銀色的微卷發打理得一絲不苟,此刻正領著幾個傭人在客廳裡清點物品。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慈愛而不失尊敬地喊了聲:“青沅小姐。”

姬司諭說姬蕪元帥失蹤的女兒叫姬青沅,昨晚給她開通銀行賬戶的時候,已經替她添加了新的身份信息,但並未自作主張注銷季沅那個根本經不住查的假身份。

知曉此事後,時一沅覺得這個半路認來的便宜哥哥著實有趣。

她和阿德萊特打了聲招呼,一眼掃過琳琅滿目的珠寶盒,遲疑道:“這些是……”

拳頭大小的深海黑珍珠、工藝精美的極品寶石腰帶、華美瑰麗的水晶王冠……

阿德萊特笑道:“這些是元帥從加西亞家族的薔薇莊園裡得到的戰利品,也是她送給您的見麵禮。”

時一沅:“……”

她走到包裝精美的禮盒前,拿起鑲嵌著各色寶石,並鐫刻有鏤空薔薇花圖騰的水晶王冠,一寸寸摩挲而過。

她不說話,偌大的客廳便靜悄悄的,捧著禮盒的兩個傭人悄悄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機靈的介紹道:“據說這是加西亞家族現任家主賽勒斯·加西亞親手為其未婚妻鑄造的薔薇王冠,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被咱們元帥繳獲了呢!”

時一沅描摹薔薇圖騰的動作停下,眨了眨眼,由衷讚美道:“母親真厲害!”

加西亞家族是溫斯頓帝國五大聖圖騰家族之一,家族圖騰是薔薇花,薔薇座也是溫斯頓帝國賜予加西亞家族的領地。

血薔薇名義上不屬於任何官方勢力,實際上卻是加西亞家族養的惡犬,專門為他們乾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棠溪皇室與血薔薇的死仇,也可以說是與加西亞家族乃至整個溫斯頓帝國的死仇。

時一沅放下水晶王冠,不再看這堆奢華的禮物,輕快道:“阿德萊特,我待會兒要去找朋友玩,晚點回來。”

阿德萊特垂首詢問:“需要安排星梭嗎?”

時一沅搖了搖頭,離開眾人的視線。

阿德萊特說道:“把這些都收起來吧,不要再讓它們出現在小姐麵前。”

傭人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不由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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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上哪冒出來一個妹妹?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星螺裡傳來少年暴躁的吼聲。

姬司諭用精神力把飄在麵前的星螺挪遠了一些,在少年怒吼結束後才不慌不忙道:“事實就是如此,母親已經恢複了她的身份,過段時間我會帶她回來,你最好收一收暴躁的脾氣,不要針對她。”

少年愈加憤怒了,“什麼叫我針對她?我有必要針對一個從犄角旮旯裡跑出來的野丫頭?”

姬司諭摩挲著腕上的墨寒玉手串,意有所指道:“青池剛被接到天都星的那段時間,是誰在他進巨蟒雨林訓練的時候,三番四次帶人去堵他的?”

少年:“……”

姬司諭恍然道:“差點忘了,某人不僅沒堵到他,還給巨蟒雨林的血蚊加了餐,差點被吸成乾屍。”

如願聽到磨牙聲,姬司諭語重心長道:“我是在好心提醒——”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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