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爾、牛頓等中世紀科學家都是自己動手做透鏡的磨鏡大師。
如果說這些離普通人的生活太遙遠的話,玻璃還有個作用與人的生活息息相關,那就是製造鏡子。
古人用的都是銅鏡。
銅可是能用來鑄造錢幣的,可想而知那麼大一麵銅鏡有多昂貴,彆說普通人家了,就是小地主家的女兒也用不起
貴就算了,銅鏡的清晰度也不行,隻能照出個大概,但玻璃鏡子就不一樣了,巴掌大的一小塊就能解決古代女性照鏡子難的問題,而且清晰度極高,將臉上的毛孔都能照得清晰可見。
陳雲州記得自己上學那會兒,不少女生都隨身攜帶著一麵小鏡子,巴掌大,一般是圓形,鑲嵌在木製或是金屬、塑料的盒子中,精美小巧易攜帶。
哪個姑娘不愛美,這可是個巨大的商機。
他們衙門不是窮得叮當響嗎?這不機會就來了,隻要做出透明的鏡子,就不愁沒市場。等掙了錢,他還可以製造許多放大鏡、望遠鏡拿出去賣,眼睛不好使的人這下有福音了。
還有那些科學愛好者,也可用放大鏡、望遠鏡好好鑽研鑽研,說不定他們能早點發現地球是圍繞著太陽轉的,從而提前開啟這個時代的工業革命。
不過用玻璃製造鏡子,陳雲州也不會。
他詢問小助手。
小助手高冷地表示:【一萬擁護值。】
陳雲州無語了:【小助手,你個周扒皮,開價也太狠了吧。】
小助手:【宿主,知識是無價的。】
陳雲州一想也是,從玻璃到鏡子,這中間門有無數的能工巧匠不斷試錯,改良,,耗費幾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門才製造出了玻璃鏡子。而他現在隻需一萬擁護值就能少走幾十年的彎路,這麼看,這個擁護值也花得值。
陳雲州小心翼翼將紙折疊起來,放在口袋裡,穿上衣服,美滋滋地推開門。
院子裡,鄭深正彎腰蹲在牆角給花花草草澆水,聞聲回頭,見陳雲州春風滿麵地出來,隨即放下了水桶和木瓢,笑著說:“今日沐休,陳大人怎麼不多歇
會兒?”
陳雲州笑道:“已經休息好了,昨晚叨擾了鄭大人,實在是慚愧,請鄭大人見諒。”
鄭深好脾氣:“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孔泗準備了一些清粥小菜,陳大人若不嫌棄就留在寒舍用了膳再走。”
陳雲州謝過鄭深,洗漱後,跟鄭深一道坐到了桌子旁。
鄭深還真不是客氣的說辭,桌上兩碗青菜粥,配了一碟鹹菜,兩隻鹹鴨蛋,還有一碟醃的蘿卜,其他就沒了。
確實是粗茶淡飯,不過孔泗手藝不錯,陳雲州吃得很開心。
吃過飯,陽光正好,春暖花開,鄭深邀請陳雲州去踏青,同時也可了解廬陽本地的風土人情,百姓生活。
陳雲州欣然同意。
劉春駕車,柯九、孔泗隨行。
馬車很快駛出城,道路兩邊都長滿了綠油油的野草,鮮花點綴其中,宛如一張碧綠的毛毯,田地裡不少農民正在翻地,很是熱鬨。
到了鄉下,遇到路窄或是上坡、坑洞的地方,馬車就沒法通行了。
於是陳雲州和鄭深下了馬車,讓劉春在馬車上等著,他們步行去村子裡走走。
看到是異鄉人,很多百姓都露出警惕的目光,也有紮著羊角辮的小孩子好奇地打量著他們。鄭深蹲下身,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糖,分給了這幾個小孩。
小孩得了糖,那嘴也跟抹了蜜一樣“伯伯、伯伯”的叫個不停,問鄭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鄭深都一一回答。
陳雲州有些意外,他隻知道鄭深脾氣好,但沒想到這人對孩子也這麼有耐心。
揉了揉小孩的頭,鄭深站起身,指著村子給陳雲州介紹:“這是咱們縣比較大的一個村子,叫南平莊,有兩千多人,算是咱們廬陽本地比較富裕的村子。”
話音剛落,前方就傳來哇哇哇的哭泣聲。
陳雲州和鄭深好奇地走近,發現好些人圍攏在那。人群中央是一個用花布包著頭發、嘴唇很薄,看起來精明乾練的婦人,她麵前站了二三十個孩子,年齡在六七歲到十來歲不等,大部分是女孩子,隻有幾個男孩。
嚎啕大哭的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
她長得非常可愛,小臉圓鼓鼓的,兩隻眼睛透明清澈,像是被水浸潤過的黑葡萄。
小姑娘哇哇大哭,旁邊一個渾身打滿補丁的消瘦婦人抱著她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輕輕拍她的背:“小草以後要乖乖的,聽話啊,娘……娘以後會去看你的。”
陳雲州蹙眉:“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鄭深看出了門道:“應該是人牙子來買孩子。”
買孩子……
陳雲州心理極度不適,這擱他上輩子看到,高低要撥個110,但在古代這是合法的。
而且有時候也是沒辦法,看那婦人瘦骨嶙峋、滿身補丁的樣子,這孩子跟著她搞不好也得餓死,被賣給大戶人家為奴可能還有一條活路。
那小女孩死死抱著婦人的脖子不肯鬆手:“娘,娘,彆賣了小草好不好?小草可以少吃點的,小草以後一天就吃一頓,就吃一頓……”
婦人顯然也舍不得女兒,回頭看丈夫。
又黑又矮的青年男人抹了抹眼睛,拉起婦人:“彆說傻話了,不賣了小草,我們連種子都沒有,地都沒法種,吃什麼?全家都等著餓死嗎?”
婦人攥著丈夫的手:“咱們找冉老爺借,找他借,現在春天了,山上很多野菜,挖回來煮成糊糊也餓不死。”
丈夫甩開女人:“你個瘋婆娘,那冉……那錢也是能借的,你不想活了?”
陳雲州很好奇,問旁邊一名老者:“冉老爺的錢為何借不得?”
老者看陳雲州二人雖穿得不是多華麗,但衣服整潔沒有一絲褶皺,也沒打補丁,身邊還跟著兩名隨從,氣質也不俗,一瞧就是有些身份的人,便低聲說:“借那冉老爺的錢,每個月十分利,利滾利,若不是被逼得要餓死了,誰都不會輕易去借他的錢。”
月利十分,還是複利,陳雲州在心裡粗略算了一下,那一年下來,利息高達百分之兩百多,借一百塊,一年後就得還三百多,現代高利貸看了都要落淚。
狠,太狠了。
難怪那男人寧可賣女兒也不敢借,這一旦借了那就是個無底洞,根本還不清。除非哪天他走大運得了一筆橫財,不然全家都要搭進去。
陳雲州詫異地問鄭深:“官府就不管嗎?”
鄭深非常意外陳雲州怎麼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有時候他總覺得陳雲州身上有一種與他們這些人格格不入的氣質。
“官府怎麼管?這是雙方自願的事。若是官府限製,這些有錢人不願借錢,那百姓怎麼辦?活活餓死嗎?”鄭深看著陳雲州那副難以置信地樣子,歎道,“這冉老爺的利息雖高,但也不是最高的,還有年息百分之幾百的,這些富人的借貸利息都不低。”
老者苦笑著說:“這位先生說得是,隔壁莊子的陳老爺收取百分之三百的利息,不到一年也按一年計算。若不是窮得實在沒法子,誰會去借他們的錢,那可是要活活被扒下一層皮的。可現在春耕在即,若沒種子一年都沒收成,實在沒法子的還是隻能借。”
陳雲州……
這簡
直是丟他們陳家的臉。
一個二個太無法無天了。
見陳雲州臉色難看,鄭深跟他解釋:“往年舉債春耕的沒這麼多。這不是去年乾旱,地裡的莊稼收獲很少,家家戶戶都沒什麼餘糧,也沒能存下種子。”
陳雲州把鄭深拉到一邊說:“鄭大人,咱們官府借種子給百姓如何?”
要擱以前,陳雲州也沒辦法,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但東風寨不是給他們回了一波血嗎?
拉回來的糧食、銀錢不少,完全能辦成這事。
這樣一來,不但能讓“冉老爺”這等周扒皮的高利貸生意做不下去,讓百姓用少量的代價獲得種子,而且還可以獲取大量的擁護值。
陳雲州正在愁怎麼能夠快速獲得大量擁護值呢,這機會就來了。
他有預感,這個政策一出,他的玻璃製鏡子的方法妥妥的穩了。
鄭深想起衙門的那些收獲,笑著說:“這些都是陳大人弄回來,陳大人願意,我沒意見。”
這種剿匪所獲,都歸衙門所有,通常都是留一部分做衙門的開支,剩下的大家分了,陳雲州作為縣令,這些銀錢糧食又都是他弄回來的,按照慣例他要分大頭。
得了鄭深同意,陳雲州走入人群,直接跳到那人牙子旁邊的桌子上,拍手道:“大家聽我一言。”
“這誰啊?”人群騷動起來。
“不認識,好俊的哥兒,也不知道說親了沒有。”
“行了吧,瞧人家那穿著打扮氣度,也不是咱鄉下人能攀得起的。”
……
柯九聽到這些村民越說越離譜,趕緊撥開人群,站到陳雲州旁邊,拔